成一排,一同拱手请安。
晋宁侯夫人刚被儿媳嘲讽得生了一肚子闷气,此时见了孙子们,神色倒是和缓了一些:“乖孙们都起身吧!”
兄弟三个一起应下,站直了身体。
郑大郎是长兄,照例是他代兄弟们张口:“祖母这几日可好些了?每日胃口如何?”
晋宁侯夫人慢慢说道:“好了一些。”
朱启瑄笑着接过话茬:“你们几个就放心吧!你们祖母胃口不错,一日三顿,每顿都能吃大半碗粥。身体也在日渐好转。如今扶着在床榻上坐上小半个时辰也无碍。或许,等过个一年半载,就能下榻走动了。”
不过,再怎么恢复,也不可能像常人那样。最多就是和杜提点差不多,每日被人扶着走动,衣食还是得有人照料。
晋宁侯夫人对郑大郎说道:“你们几个,可得好好读书习武。”
日后得了贺祈照拂,孩子们也能有个前程。
郑大郎恭敬地应道:“祖母放心。我和二弟每日都认真读书习武,从不敢懈怠。”
他们兄弟三个在贺府里住着,衣食用度和阿圆阿满兄弟一般无二。吃得好穿得暖,不受半点闲气。
闲话几句,朱启瑄便领着孩子们先离去。
郑清淮留下,陪在晋宁侯夫人身边。
晋宁侯夫人看着郑清淮,缓缓说道:“你这样照顾我,十分辛苦。不如让你兄长他们过来,轮流着照顾我,你也能轻省一些。”
对晋宁侯夫人来说,这么长的话说起来委实费力。
郑清淮听进耳中,脸上的笑容很快消失无踪:“这样的话,母亲还是少说为好。郑家被流放,按着朝堂律例,不能随意走动。这是其一。”
“其二,我不会为他们去求贺三。贺三已经帮了我们夫妻很多忙,我没那么厚的脸皮,央求他照顾郑家一大家子。”
“如果母亲想念他们,等过些日子,我就送母亲回去。”
晋宁侯夫人:“……”
郑清淮心中有气,说话时沉着一张脸:“表嫂也说了,母亲的病症,要常年静养。一直这么住在医馆里,占用着医馆的地方,确实不太合适。”
晋宁侯夫人一听这话急了。
住在医馆里,程锦容每日都能为她复诊施针。
如果回去了,程锦容怎么可能每日奔波?
眼见着她的病症有了起色,这时候要是回去了,岂不是前功尽弃了?还有什么比性命更要紧!这口气咽就咽了吧!
晋宁侯夫人不得不对着儿子低头:“我不回去。”
郑清淮看了亲娘一眼:“母亲想念大哥他们,还是回去吧!”
晋宁侯夫人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不想了。”
果然,在母亲心中,什么都不及她自己重要。
郑清淮扯了扯嘴角,目中闪过自嘲和唏嘘。半晌,他才张口道:“母亲既是不想回去,以后,这样的话也就别说了。”
晋宁侯夫人心里堵得厉害,很快红了眼圈。
郑清淮看着亲娘落泪,也觉心疼。
不过,他更清楚,这个时候绝不能心软。否则,他就会被母亲逼着做许多不愿意做的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