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程锦容定定心神,拿过信,拆开看了起来。
“阿容,见信如见我。此时是不是觉得分外甜意?”
真是厚颜无耻。
程锦容忍不住笑着啐了一口,然后才继续看下去。
这封信不长,只有两页。除了前两句是废话之外,接下来说的都是正事。
“……祖母已将实情告诉父亲和二叔。二叔伤心悲痛,不必细言。他上了奏折,要回京城。由二叔出手,处置贺袀母子,也最合适不过。”
“父亲也有信送回府中,在信中怒斥我出手太过狠辣。我知道,父亲不是在怪我,而是心痛平国公府祸起萧墙。父亲和二叔兄弟情深,从无隔阂。如今,出了这等事,二叔再宽宏大度深明大义,也少不得迁怒于我。”
“祖母对我,也不如往日亲密。”
“世事两难全,这是我为复仇必须付出的代价。我不后悔,只是,我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心中阴郁,不能和任何人说,也只有和你倾诉一二了。”
看完信,程锦容无声轻叹,心里涌起一丝淡淡的酸涩。
是啊,世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事。
便如她,走到今天这一步,也无悔意。可裴皇后日渐改变,在宫中凤威日隆,和宣和帝纠缠越来越深……
她心中的滋味,也只有自己清楚了。
……
宫中新年,和普通百姓家也没太大区别。不过少了走亲访友这一项。
后宫嫔妃皇子皇子妃公主每日来椒房殿请安说话,宫宴不断,新年各府皆有赏赐。往年都是由郑皇贵妃操持打理,今年裴皇后亲自打理,竟也没出什么差错。
便是宣和帝,也忍不住赞了一回:“皇后多年未理宫务,现在看来,倒是比朕预料中的好多了。”
裴皇后微微一笑:“能得皇上夸赞,也不枉臣妾用心了。”
郑皇贵妃依旧未还凤印。
可这又能如何呢?
裴皇后借着秋猎的半个月,伸手宫务。秋猎过后,郑皇贵妃回宫,裴皇后将大部分宫务交还,却留下了宫中库房掌管之权。
当日,裴皇后是这么和郑皇贵妃说的:“本宫身体较之往日好多了,打理一些琐事,倒也无妨。其余宫务,还由皇贵妃操心,本宫暂时管一管库房吧!”
郑皇贵妃这气闷就别提了。
裴皇后这一下手,立刻就夺走了宫务里最要紧的一项。举凡领赏发月例等等,哪一样都要经过库房掌事女官。
库房掌事女官是郑皇贵妃的心腹。裴皇后在宫中没什么人手,倒是没换了掌事女官。可裴皇后日日召这位女官前去问话,女官胆子再大,也得谨慎收敛,听皇后命令行事。
郑皇贵妃气不过,在宣和帝面前提起过一回。
宣和帝淡淡道:“待皇后身体养好了,这宫务总是要由皇后掌管。”
只一句话,郑皇贵妃就不敢再多说了。
裴皇后不时召郑皇贵妃问问话,偶尔敲打几句,将郑皇贵妃当成了高级掌事女官。郑皇贵妃气得牙痒,却也无可奈何。
皇后就是皇后。
皇贵妃再得宠,也只是妾,不是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