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四周的太监和宫女都提着明亮的灯笼,看着跃出水面的凤御尘却都松了一口气。
不停的咳嗽着,将浸入肺部的湖水都给咳了出来,龙傲霜喘息着,之前金色蛇的残余毒素此刻让她感觉到更加的寒冷。
颤抖着身体,龙傲霜抬起目光看向眼前同样湿透的司空绝,苍白的小脸上染上痛苦,嘴角苦涩的勾起了惨笑,小手紧紧的抓住凤御尘的衣服,“王爷,我们回去吧,好冷。”
“就在宫里住一夜。”龙夜天视线掠过眼前的几人,在司空绝的脸上停留了片刻,这才淡淡的开口,一个小太监已经快速的跑下去准备热水和衣服。
“谢皇上。”也没有任何的推辞,凤御尘快速的抱住怀抱里冻的几乎僵硬的龙傲霜向着小太监离开的方向走了去。
视线看着那渐渐远去的身影,司空绝目光里染上一丝疼痛,是因为太思念羽丫头了,所以才会在其她人身上看见了她的影子一般。
“皇上,容本殿也先行出宫。”邪魅一笑,司空绝阴柔的脸上带着懒散的神色,对着龙夜天行了个礼,随即转身向着另一边快步走了去。
燕子璇也立刻跟了过去,只是脸上却有着压抑下的疑惑,殿下今日真的有些的奇怪,竟然会下水救人,出了东华门,司空绝快速的跃上一旁的骏马,头也不回的对着燕子璇开口,“你先回去。”
策马扬鞭,虽然一身湿透,可是却丝毫不减司空绝的绝美风姿,却见他高扬起马鞭,白色的身影在瞬间飞奔入夜色之中,湿透的黑发散落的舞动着,迎着月光的阴柔脸上此刻邪魅诡异褪去,转为了满满的温柔,羽丫头离开已经五天了,也该回到谷底了吧。
这个丫头究竟去哪里了?阴邪狂魅的脸上此刻带着一丝的沉重,司空绝缓缓的点燃了蜡烛,雅致的木屋瞬间被照亮,“绝哥哥,不要走嘛。”每一次离开,那个丫头总是撒娇的挽着他的胳膊,不依不饶的哀求着。
“绝哥哥,我真的没有偷看你洗澡。”从屋顶摔的异常凄惨,小脸上也扑满了灰尘,只有那一双眼滴溜溜的转动着,一看就知道在说谎。
“绝哥哥,我学会了出云剑。”一把丢了手中的长剑,兴奋大笑着,直接扑到在他身上,浑然不曾注意到她已经是一个大姑娘了。
屋子里到处都有着那白色的身影,司空绝邪魅一笑,突然,视线一怔,失神的盯着眼前一个花坛,原本碧绿叶子的曼陀罗花此刻却已经枯死。
“绝哥哥,我告诉你,这曼陀罗花就是我,花在人在,花枯人亡。”那时十年前,她在他苏醒之后说的第一句话,司空绝一直当那只是无稽之谈。
可是之后,当查明了她的身份,当知道她是龙王朝最小的公主,身带黑色曼陀罗之后,司空绝终于相信这棵她用血浇灌的曼陀罗花真的她息息相关。
不可能,不可能!那总是狂傲不羁的脸庞第一次破碎,第一次慌了神,司空绝不相信的抱起眼前的花坛,曼陀罗早已经蔫死了,叶子枯黄,说明不是死了一天。
“丫头!”凄厉的喊声回荡在空寂的谷底,司空绝疯狂的在屋子里寻找着,每一个房间,每一个地方,屋前屋后,可是四周空荡荡的,只有那风吹过树林的沙沙声。
痛拧了心,发丝凌乱的散落在脸上,司空绝目光呆滞的看着明亮阳光之下的四周,到处都有着龙傲霜的的身影,可是却又在瞬间,那巧笑嫣然的脸庞却转为了背叛后的绝望和痛苦。
不会的,丫头怎么可能会死?一次一次的麻痹着自己,司空绝拖着疲惫的身影漫无目的的走着,他的丫头,那个口口声声说要嫁给他为妻的丫头怎么可能就这样死去了?
终于,在一棵巨大的树木之下,一具冰冷的身体残缺的出现在了视线里,那熟悉的面容没有了笑容,那总是巧笑嫣然的人儿此刻孤零零的躺在了地上,尸骨甚至被野兽啃噬过,左臂残缺着,鲜血干涸了,若不是谷底的气温很低,只怕尸身已经腐烂不堪了。
慢慢的,短短的距离,却已经跨越了生与死,司空绝失魂落魄的盯着树下那龙傲霜,喉咙发布不出声音来,只有那一声声的宛如野兽的悲鸣声。
“丫头,我不要江山,不要天下,我只要你回来,丫头!”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司空绝颤抖的抱起龙傲霜冰冷的身体,将脸深深的埋首在她的肩膀上,仰头长啸着,剧痛的声音凄楚的回荡在谷底。
“丫头,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不听我解释,为什么?”一遍一遍,司空绝的哀嚎声转为了呜咽的痛哭声,情绪悲痛之下,身体里气息紊乱着,压抑不住,一口鲜血猛的从口中喷涌出来,在龙傲霜那已经失去了生命的脸上绽放出了血色梅花般的鲜艳色泽。
她的笑,她的娇,她偶然嘟起红唇和他生气的模样,一幕一幕,宛如镜花水月般的在眼前浮现着,可是一切都消失了,随着她的离开永远的消失了,这个世间再也没有人会为了他守在谷底,没有人会傻傻的在谷口坐了一夜,只为了在第二天天一亮的时候看到归来的他。
“羽丫头,你最怕打雷了,现在我就来陪你。”鲜血不停的从嘴角蔓延下来,司空绝抬手温柔的抚摸着龙傲霜的脸庞,薄唇染血的勾起了笑容,那是一种绝望的笑,笑中带血,绝美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