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而亲人之间,恰恰是最不能够讲道理的。也许,于新确实很善良,又或者说,他就是被这种善良给裹挟了。
什么是安灿理解的情分呢?比如今天,安灿已经知道薛燕为什么会选择背叛,可是,她仍愿意气定神闲坐下来,一起喝杯茶。
当安灿提到两人相识已近十年时,在薛燕看来,安灿大概是在打“感情牌”了。
其实,安灿很少打“感情牌”,说实话,她要是愿意打这张牌,有的是机会笼络人心。但她明白,人心不是靠这种方式笼络的,而是共同的追求。比如公司里的杨奇等人,他们对她忠心,是建立在信任之上的。他们相信,她可以搭起一个平台,也可以许给他们一个未来。他们和她目标一致。很显然,薛燕已经有了别的目标。
“是啊,快十年了。北京奥运会那年,对,2008年,”茶室内,薛燕笑对安灿道,“我们俩就是那年认识的。当时,佳音刚上初中。”
“你是我和于新的第一个员工,”安灿也笑,“没少跟着我们吃苦头。我还记得那回咱俩一起去发传单,你塞了传单给路人,他扭头就扔进了垃圾箱,你硬是捡回来了,说不能浪费。”
“安总今天是想忆苦思甜?”
“就是聊聊过去,也聊聊以后。”
“以后……”薛燕顿了顿,“我啊,再干几年,就打算退休了,我的以后和安总的以后,可能不太一样。我快五十岁了,余生有限,不想再冒险。平淡、安心,这就够了。”
“所以,这是他许诺你的?他会给你这样的生活?”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薛燕将盖碗里的茶倒了,重新取了茶叶泡上。
安灿递了茶漏给薛燕:“你最好还是能听懂。”
接下来,安灿的话,让薛燕心头的闷雷彻底炸开了。
“你和陈启明的事,我都知道了。没猜错的话,他答应了你,说他会离婚,然后,和你在一起,给你平淡、安心的生活,对吗?”安灿漫不经心地说着,像是在等薛燕回答,也像是根本不在乎薛燕的回答。
“安总很有想象力。”薛燕脸色煞白,看往厨房的方向。
“你放心,佳音忙着给我们做饭,她什么都不会听见。这些事,我也没打算告诉她。既然我这么问你了,就说明,我有证据。我没把证据摆到你面前,是因为……”安灿顿了顿,“是因为体面。燕姐,你是最要体面的人。那会儿上街发传单,你都坚持穿正装和高跟鞋,你说过,什么时候都不能塌台。”
薛燕交叠着的双手在颤抖,她半闭着眼睛:“你想怎么样?”
“于新活着的时候,陈启明借着你,让于新和我意见相左。于新没了,陈启明让你控制一曼,以此牵制我。陈启明还算有自知之明,知道就算他坐上了于新的位置,我也会想尽办法让他下来。唯有一曼,她坐着,她就算再不合适,我也会认。原本,我有好多事情想不明白,直到,有人把你和陈启明的私情告诉了我。是啊,你不缺钱,你也不会有什么把柄在他手里,能让你把我和于新卖了的,也只有……”
“你到底想怎么样!”
“该吃饭了?”安灿缓缓站起,“一曼怎么还没到?我都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