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老太太笑得很和蔼:“一点无聊、无趣的小心机,我乐于满足他们的这点微不足道的小愿望。但是……这让我感到虚伪。”
“唯有乔,让我感受到了一份多年未感受到的……真实的情感。”玛丽老太太压低了声音:“这种真实,对我很重要。”
老头儿车夫认真的看着玛丽老太太:“那么,就真的很重要……当然,我也想看看,究竟是谁,对我们发出的小三头蛇如此的不敬。”
玛丽老太太微笑:“我们在下重手清洗,一些图谋不轨之人,肯定会藏匿起来,将自己装作好人……但是,乔很好……一个来自南方乡下图伦港,有了点小功劳,得到皇室一点点青睐的幸运儿、暴发户……面对他佩戴的小三头蛇,某些人表现出来的,才是他们真实的所思所想。”
“是我们的人,还是有异心的人,通过这枚小三头蛇,一定可以分辨出来……或者,起码能分辨出一部分吧?”
玛丽老太太快活的说道:“这是个很有趣的游戏,我已经迫不及待的看到结果了。”
老头儿车夫微笑看着玛丽老太太,他亲昵的摸了摸玛丽老太太头顶上那小小的发髻:“如你所愿,希望有一群小笨蛋蹦出来,然后……”
“我连他们家长一起捏死。”玛丽老太太笑得越发快活:“一个孩子如果不尊重皇室的权威,那么肯定是他们的家长教坏了……他们的家长,就肯定很有问题……这个逻辑有点粗暴、简单,但是我喜欢。”
“我觉得这是很好的逻辑。”老头儿车夫笑得更加灿烂了。
整个海德拉堡的大街小巷,被逐渐亮起的老式煤气灯昏黄的灯光照亮。
两人一组的点灯人,拎着高高的火秆儿,慢悠悠的行走在大街小巷中,他们走过的地方,一盏盏煤气灯悄然亮起,在雨夜中散发出温柔的灯火。
偶尔,有煤气灯坏掉了,点灯人就会抱怨几声,掏出一个小本子,记下某某街巷、编号第几号的煤气灯报修的信息。
同样两两一组的巡警披着油布雨衣,拎着警棍,低声问候着该死的天气,没精打采的在大街小巷里游走着。天气太糟糕了,平日里恪尽职守的警察们,工作的热情也被寒气刺骨的大雨打磨掉了一大半。
耳语森林俱乐部的后巷里,一对儿巡警搭档刚刚慢悠悠的走过,一旁的斜巷里,乔就落地无声的走了出来。
一队影影倬倬的人影紧跟在乔的身后,伴随着细微的响动声,几条人影爬上了附近的围墙,借着一旁建筑的下水管,快捷的爬上了一旁的建筑屋顶,潜伏在了一座座烟囱和装饰的矮墙后面。
没一会儿功夫,附近的建筑屋顶,都有威图家的人盯守,他们起到了很好的岗哨作用。
乔从口袋里掏出了几个拳头大小的细瓷药瓶,向身边的兰桔梗低声叮嘱:“这是鬼脸掌柜秘制的强力麻醉剂,使用的时候,一定要小心些,别把自己给坑进去了。”
乔有点小激动,激动得浑身的肉都在哆嗦。
他没想到,他离开图伦港时,花大价钱从鬼脸掌柜那儿购买的一大箱稀奇古怪的药剂,这么快就能发挥作用。他,真的有点小期待。
兰桔梗小心的接过药瓶,塞进了腰间挂着的牛皮囊中,然后身形快速化为半透明阴影态,下一瞬间,他就没入了阴影。
耳语森林俱乐部靠后巷的方向,一扇扇厚重的金属花艺窗紧闭,特制的一寸厚窗玻璃里,还夹了一层花俏的,扭曲成花枝纹路的金属枝条。
所有的窗户内部,全都使用了复杂的机械锁扣结构,普通蟊贼的开锁撬窗的工具,根本不可能从外部打开窗户——除非是暴力破解。
而一寸厚的特制玻璃,如果用暴力破解的话,巨大的声响无疑于三十毫径小炮的轰鸣。
所以,耳语森林俱乐部的值班人员,从未对后巷方向的保安有过任何的担忧。
一抹阴影从耳语森林俱乐部靠近后巷的走廊中弹跳而出,兰桔梗轻松的侵入了俱乐部内部。他灵巧的在走廊中行走着,很快就将整个俱乐部的地面部分巡游了遍。
已经入夜,耳语森林俱乐部内,好些房间内依旧莺歌燕舞,好些嘉宾正在尽情享用温暖而舒适、奢侈而旖旎的夜。
一个又一个细瓷药瓶在这些房间大门的角落里被打开,深褐色的药剂冒着细微的泡泡,快速的蒸发成了无色无味的蒸汽,顺着门缝钻进了房间。
原本还有点闹腾的耳语森林俱乐部,很快就陷入了一片异样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