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老教授哆哆嗦嗦的说道:“一个分局?数千警力?图伦港的警察分局,编制有这么大么?我们帝都的几个排名靠前的分局,加上那些临时聘用的辅警,这才多少编制?”
弗兰兹右手抚摸着自己的下巴,很是深沉的说道:“有什么办法呢?那数千警力,全都是他的父亲给他调拨的家族武力……甚至,这些正式列入帝国警务编制的‘警察’,一个苏的薪水都不需要地方财政的支出……”
一个年轻的助教则是陷入了某种遐思状态:“调动野战军和舰队去抓走私犯?伟大的穆啊!”
一众教师沉默了许久,一个老教授这才喃喃道:“杜登那个蠢货,他知不知道他招惹了什么人?”
没人吭声……或许直到现在,杜登都不知道他招惹了谁吧?
警务学院,小楼中。
在小黑屋中被关了一天一夜的杜登坐在一张小方桌旁,咬着牙看着方桌对面,和他长得有几分相似,气质同样阴鸷、冷漠的年轻人。
这是杜登同父同母的兄长杜高,同样是司法大学的学生。
不过,杜高的专业是司法大学外交学院的外交官专业,这是公认的,司法大学最有前途的专业之一。而且,杜高已经是高级研究生三年级学生,已经开始在帝国外交部实习。
如果一切顺利,等杜高毕业后,他很有机会被外放去帝国驻某国的大使馆,从驻外武官的职衔做起。外交部的武官,尤其是拥有司法大学高级研究生文凭的外交武官,职业生涯的起点就是上尉。
只要稍微勤勉、小心一些,杜高有很大概率在三十多岁的时候,无惊无险、顺风顺水的拥有上校军衔。
这是一个注定会有光辉前途,而且对自己也自视甚高的骄傲青年。
“一大早,教务处通知我,汉克海姆家族头上,多了一笔三十万金马克的账单。”杜高面无表情的看着杜登:“因为你的愚蠢行为,家族势必付出沉重的代价。”
杜高重重的吐了一口气,指着杜登沉声道:“亲爱的弟弟,在你惹是生非之前,你能否用你那装满了大便的脑袋好好的想想——你,或者家族,能否承受这些代价呢?”
杜登瞪大眼睛,骇然看着杜高:“三十万金马克?我做什么了?我什么都没做……”
杜高冷漠的说道:“你当众重伤了一位名叫乔·容·威图的新生,他用了圣玛雅大教堂一支顶级的穆忒丝忒的悲悯之泪。”
杜登骇然站起身来,他挥动着双手,嘶声吼道:“什么鬼?什么鬼?什么伤,需要动用这种神力药剂?我只是,只是,轻轻一拳……凭什么给他用这种神力药剂?凭什么在我不在场的情况下,给他动用这种神力药剂?”
“我要申诉,我要申诉……这是对我的恶意打击,这是对我的……圈套,没错,这是一个圈套……”杜登歇斯底里的尖叫着。
他被这个巨大的数字吓住了。
三十万金马克……
因为他不是家族的嫡长子,他基本上没有可能继承家族产业,所以他对家族的财政状况不是很了解……但是他大致知道,帝国的一个男爵家族,一年的财政盈余,大概能有三五万金马克,这就是非常不错的年份了。
三十万金马克?
这是一个天坑,一个汉克海姆家族需要耗费五六年甚至更长时间,才能填满的天坑!
“我要申诉,我……我……”
‘轰’!
探视室的大门被粗暴的推开,几个身穿黑色衣衫,面无表情的中年男子大步走了进来。
“杜登·冯·汉克海姆?你可真是让我们忙碌了一个晚上!”
“我们动用了上百人来调查你身上的事情……你这样的小杂鱼,身上的毛病还真难查清。”
“不过,功夫不负苦心人,现在我以帝国监察部的名义宣布,你和司法大学十九起学生人身伤害案有关,你和两名司法大学女生的堕胎案有关,你和大学城区过去三年的三十七次暴力-袭击有关。”
“现在,请你跟我们走一趟。请你,配合我们的调查。”
杜登‘咚’的一下坐回了椅子,他目瞪口呆的看着几个中年男子……一如他们所说,他只是一条小杂鱼,他只是欺负一下同学,祸害一下姑娘,殴打几个倒霉蛋而已……
这样鸡毛蒜皮的小事,至于出动监察部的这群杀神么?
杜高脸色惨白看着杜登。
然后,他的脸上逐渐浮现了一丝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