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七、昨晚发生了什么事吗?
这是重症病房,一大早,陆宝华就坐着小板凳,趴在媽媽的床边睡着,苏静怡不在,媽媽也睡着了。她很瘦,五十多岁的年纪算不上很大,可是看上去却苍老得多,一头枯燥花白的头发凌乱地铺在枕上,粗糙灰白的脸上有很多皱纹,此刻处于轻睡中,也睡得不安稳,呼吸时慢时快,嘴唇灰白失去光泽和血色。
黄雪晴的眼睛莫明地干涩起来,喉咙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哽着,连带心里也有些堵塞的停滞感。这是那个年轻时貌美如花的媽媽啊,她都不知道母亲是什么时候患上间质性肾炎的,她往往身体不舒服也不说,等拖不下去了时,病情都很严重了。
那个名为爸爸的人,媽媽从来对他讳莫如深,在她们快乐时,他从未参与,当她们困难时,他也从未现身,现在的母女,急需他作为她们强大的后盾和依靠,分忧解难,他却就这样无情的缺席着。
黄雪晴怀着忧伤,轻手轻脚地将手中的东西放在床边的桌上,塑料袋的响动还是惊醒了睡着的两人,他们同时喊出了口:“雪晴?”
黄雪晴噙着眼泪歉意地说:“媽,宝华,把你们吵醒了?媽,吃早饭了吗?我给你带了点豆浆和包子,还是热的呢,乘热吃吧。”她素手轻抬,帮媽媽掖了掖被角。
陈宝华睁着一双疲惫的熊猫眼,眼里布满血丝,一脸憔悴,但温和淡然,俊朗依旧,此时正一脸的随和欣然看向黄雪晴,当看见黄雪晴清清爽爽,着一身他没见她穿过的高档衣服时,眼睛亮了一下,既而转为疑惑,但还是唇角勾出一弧温柔的笑痕:“阿姨早晨才做过尿常规检查,那时她说不想吃早餐,想睡,所以就没买。”他揉了揉自己凌乱的黑发。他的声音透着睡眠不足的疲惫。
黄雪晴心里掠过一丝痛楚,嘴角仍弯出一个甜美的笑来:“宝华,辛苦了你了,你又是一夜没睡吧?现在不早了,去上班吧。迟到了,肯定又要挨骂。”说着搬过一把椅子来放在床边,在陆宝华的帮助下把媽媽扶着坐靠在床头,给她喂豆浆。
忙碌的黄雪晴,神情专注而迷人,眉眼间尽是柔和的光芒。整个人就像一朵清雅绝仑的花。看着她无限娇俏的神情,陆宝华的心止不住的柔软。
近在咫尺的人儿,每次带给陆宝华的都是不同的感觉。她就像一泓春水,有鲜亮明媚的基调,也有迷离纷乱的点缀。
陆宝华被她那份灵动腷人的美好深深感染,一腔宠溺之情顿时透过那柔情满满的眼波表露无遗,牵起了嘴角,微笑地陷入了沉思中。
他想永远牵着她的手,以最大的力量保护她免受伤害,然而现实是无情的,他远没有那么大的力量。
陆宝华侧首斜睨她略显伤感的脸孔。忽而拢起眉心,像似要看穿她的灵魂似的。
他略一停顿,幽深了眼眸启口道:“呃,雪晴,你一夜未归,是不是有什么事发生?”
她阖了阖细密的睫毛,讶然地回望着他,他的男友依旧俊朗不凡、完美无暇。他阳光俊美的脸庞悄然染上了一抹忧愁。
电光石火间,她的大脑出现片刻短路,就那样僵在原地,不知如何对答,焦急、内疚和不安在她心中乱成一锅粥,室内陷入压抑的沉默之中,时钟的滴答声却在不断重覆焦躁。
陆宝华抬眼看了墙上的挂钟,眉头一蹙,他拧了拧眉说道:“嗯,时候不早,现在我要走了,晚点给你打电话。”他有些不舍,有很多话想说,可是时间真的不早了。他目光瞥向她,眼底掠过心疼。
千斤的担子压在她瘦弱的肩上,他竟是帮不了她太多。陆宝华蹙了蹙眉,撇过头,终是向外走去。
“小心点啊。对了,静怡呢?”
陆宝华边往外走边答:“她在阿姨做过尿常规后就上班去了,是我让她走的,你知道,她们老板不那么好说话。我走了,”他的声音消失在走廊里。
陆宝华的疑问窝在她的心里,不容她有时间去思索怎样面对男友,眼前太多杂乱的事要她去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