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醒?”
“可不是,”霍以暄道,“没事儿就闭目养神,一养就睡过去,弄得白天不是白天,黑夜不是黑夜的,我看他是闲得慌,无事可做,不养神能做什么?”
说着说着,霍以暄也忍不住笑了起来,摇着头道:“也不知道该不该说羡慕……”
温宴忍俊不禁。
也许是日夜太过颠倒,也许是得空了又年轻爱睡。
年轻多好。
虽然亦有烦恼,但霍以骁还没有遭遇过那些狠毒的算计和手段,没有那么偏执和冷漠,没有经历霍以暄的离世……
霍太妃说过,霍家几个兄弟之中,霍以骁与霍以暄的感情最好。
霍以暄性情乐天,幼时淘气,长大后也没有少了那份明快,霍以骁与霍以暄一道时,最是放松。
而随着霍以暄的病故,霍以骁的身边,再没有让他能不设防备、愉快相处的同龄人了。
前世,温宴只与霍以暄打过照面,对他所有的印象都来自于霍太妃和霍以骁的讲述,即便如此,也足够让她觉得亲切。
所有对霍以骁好、且重要的人,温宴都有十足的好感。
今生遇上,越发觉得这人有趣极了。
只可惜,走得太早了。
温宴记得,霍以暄是来年秋闱后病倒的。
听说是出了考场后与相熟的友人去吃了两杯酒,第二天早上头痛不起。
霍家大夫人心疼他前几天辛苦,让人伺候他喝了醒酒汤,由着他睡到下午,没成想人就糊涂了,请了太医开了方子,还是没有撑住,隔天天亮就不行了。
太医说,这是应考紧张后突然放松下来的缘故,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温宴原想着,霍以暄又不是久病在身,早些寻到良医良药,兴许能搏一个机会,也不算是意外突袭,她及时提点便能避开。
她能做的,就是早些进京,彼时能陪在霍以骁身边,让人能尽快走出失去兄长的阴霾。
可若真有机会……
“大公子,”温宴心说,死马当活马医,那也得医一回,“来年的秋闱固然要紧,但也不能忽略了身体,你也学一学骁爷,该养神时就养神。”
霍以暄哈哈大笑。
温宴见他如此,也不清楚他是不是听进去了,便想着下次让霍以骁劝劝他。
最好是能劝动他不去秋考,功名是要紧,但与生命相比,谁会不希望霍以暄能够活下来呢?
真的不行,她就寻个道士、高僧去霍怀定那儿装神弄鬼,让他信了考了科举就没命了,霍怀定肯定要儿子。
云层散开了些,露出些许日光。
温宴满脑子鬼主意,叫日光刺得眯了眯眼。
霍以骁差不都该醒了吧……
温宴正要与霍以暄告辞,话到了嘴边,突然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问道:“大公子与惠康伯世子、太常寺卿方大人家的公子可有交情?”
霍以暄不知温宴为什么这么问,却也直接答了:“认得是认得,可要说很熟却也没有。”
这下,轮到温宴皱眉了。
既然不熟,霍以暄出了考场,和这些人去吃什么酒?
虽然就两盏酒,太医也说,即便不饮酒,霍以暄当时的身体状况亦如崩断的弓,但温宴觉得,能不喝,自然还是不喝为好。
万一装神弄鬼失败了,她就拖着霍以骁堵在考场外,霍以暄一迈出来就把人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