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却膝下无子,这注定是她一大硬伤,现今花业封是没提抬姨纳妾之事,可是这男人,她现在算是看明白了,指不定哪天就给她从外面带个私生子回来,毕竟家业还是要儿子才能继承。
“听说,表哥过来了,我来……表哥,你这眼睛是怎么回事?”话说到一半,花芷猛然才发现杨鉴仁左眼有异,那缠着的白纱上还渗出刺眼的血丝,看着实在是吓人了点。
“花九那贱人,我一不小心着了她的道,芷表妹,咱们可不能让她有好日子过。”杨鉴仁唯恐不乱,在花芷面前故意煽风点火。
“又是她,上次是吴妈,这次是表哥,娘,她到底想怎么样?你不是说这次上法华寺就让她有去无回么?可我刚才听人说她不但回来了,还攀上了公主的高枝,得意得不得了。”花芷杏仁眼眸流露出嫉妒愤恨的神色。
什么好事都让那小贱人占尽了,她实在是气不过,凭什么一个连娘都没有的丫头还那般高高在上,早知道上次落水就下手狠点弄死了清净。
“花芷,这事你别管,好生跟着教习嬷嬷学习,安心待嫁,花九的事我会处理。”杨氏严厉警告,两三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她就怕花芷沉不住气,率先出手做出什么祸事来。
“等着嫁给傻子吗?”花芷声音尖利起来,她脸色不忿,心中更为怨恨花九。
宁郡王她是见过的,有次宁郡王急需一瓶香品送礼,花业封便带着他过府亲自到库房挑选,远远的,隔着廊檐,她瞧见那抹身影颀长,风姿卓绝的男子,自此,夜夜相思入梦,芳心牵挂。
可那等优秀的男子确是注定要成为她的姐夫,而她就因为庶出出身,便要远嫁傻子,这叫她如何甘愿。
“住口,你怎的这般沉不住气,”说着,杨氏几步到花芷面前,伸手用力地点了下她额头,很是恨铁不成钢,“我现今这般千算万算,是为了谁?要不是你是个女儿身,不能继承家业,我何必如此谋划!”
“是,我知道你一直恨我不是男儿,你这么想要儿子,就再生一个好了,省的看见我给你添堵,我就是个嫁傻子的命。”花芷越发百无顾忌,她大声顶嘴喊着。
“你……你……”杨氏被气的一口气差点没缓上来,她一直带笑优雅情绪不外露的脸上首次出现难堪的表情。
“哎哟,二姑娘,您少说几句吧,夫人也是为了您好啊。”吴妈子赶紧上前给杨氏顺背。
花芷撅着嘴,小脸不情不愿地撇向一边。
深呼吸一口气,杨氏看了像壁画一般站一边的杨鉴仁一眼,她又恢复那个冷静优雅的花家大夫人模样。
“是我过去太过宠溺于你,才养成你今日这般跋扈没脑子的性格,从今往后,这府里的事你不准插手,更不许私下跟花九过不去,我要你当着所有人的面装也得给我装出亲亲热热的姐妹样。”
杨氏说道这里,她顿了一下,看着脸上还是满不在乎表情的花芷,心下她便觉一阵苦涩,要是能再生一个儿子,她何尝不想,可这也要花业封往她屋里走才是。
“你也把心放回肚子里去,我只有你这一个女儿,自然是绝不会让你嫁给傻子的。”说完这一番的话,她便觉一阵疲惫。
她要强了一辈子,也算计人心算计了一辈子,控制着花府大大小小的所有事,却唯独养出个这么扶不上墙的女儿,简直没学到她的一分本事。
“二姑娘,晚些时候再过来吧,夫人累了。”吴妈子扶着杨氏在上首榻上半躺下,回头她便轻声对花芷道。
“哦。”花芷闷闷应声,杏仁眸子流露出一丝自责的情绪,随即又很快消散。
眼见花芷离去,杨鉴仁嘴角划过隐晦的笑意,转身他就连忙朝吴妈子拱手行礼道,“姑母既然休息了,那我就不打扰了,侄儿就此先行离开。”
待整个凤栖阁花厅只剩下杨氏和吴妈子的时候,便听得杨氏一声叹息,“吴妈,私下里去问问碧荷昨夜详细经过,特别是那个救花九的男人身份,还有你找人看紧点芷儿。”
正在给杨氏摇扇散凉的吴妈子老脸一凛,“夫人是担心有人唆使二姑娘?”
杨氏点点头,面露疲色,但眼眸深处算计的暗芒却清晰可见,“她那性格,经不起人挑逗和唆使,要不然你以为上次落水就真是意外!”
“是,老奴记下了。”吴妈子谨慎地点点头,将这事暗暗备在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