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去本溪驿,宫本诚很可能派人来寻,于是郝运找到城里一家看起来规模比较大的皮货行,谎称在镇里的树林遇到劫匪,把自己打伤,好不容易才逃出来,想回奉天,打听有没有往奉天市去的车,想搭个便车,可以付钱。皮货行老板见他这副模样,也就信了,称明天清晨要用马车送一批皮货到奉天,搭车可能地方不大,要收两块钱。郝运心想,也真是够黑的,从本溪到奉天的火车票才多少钱,但也答应了,只是称自己是奉天人,身上现在就剩三块钱,晚上还得吃饭,没地方住,问能不能在皮货行找个地方凑合一宿。皮货行老板勉强答应,让他在二楼的杂物间里打个地铺睡觉,还给了床棉被。
就这样,郝运在皮货行二楼存放皮袄的小屋睡了一夜,这些皮袄全都散发着兽皮毛味,郝运做梦都梦到自己躺在一个狗熊窝里,十多只大大小小的狗熊围着自己睡觉。次日早晨郝运挤在装满了皮袄、皮帽子的马车内,好在这马车是两匹共行,速度很快,从本溪到奉天也只用了半天时间。
再次回到奉天城,郝运心中感慨万千。上次离开时,他还在行省公署里当一名科员,转眼小半年过去,其经历不是常人能够想象的。从奉天驿坐洋车来到《盛京时报》馆,郝运知道自己身份特殊,就没直接去找,而是在斜对面的书店假装看书。到了傍晚,他看到白经理和吴主笔边交谈边走出报馆,朝右拐去,应该是去吃饭了。又过了十几分钟,再看到张一美和罗飞结伴出来,有说有笑,拐向书店这边。郝运走出书店,两人看到他时,顿时脸上都露出极其惊讶的神色。郝运做了个“嘘”的手势,示意两人不要惊讶,假装与他们结伴同行。
“你、你怎么——”罗飞忍不住问。
郝运说:“这是要去哪里?”
张一美又问:“郝运,你什么时候回的奉天?”
郝运并没有回答,而是拐向胡同口,之前他在这里的一家回民包子铺吃过饭,味道不错。两人在后面紧紧跟随,包子铺食客不多,三人挑了最靠里的座位,郝运叫了两笼羊肉馅包子,三碗羊杂汤,一个凉拌羊肚仁,等老板把菜上齐,到厨房去忙活的时候,张一美早就忍耐不住,问郝运:“你这段时间到底去哪啦?”
吃下两个包子,郝运才不紧不慢地把他跟秦震离开奉天的全部经过讲了。他没有再隐瞒任何细节,包括老三京、门生会和傅家与宫本诚的所有事。张一美和罗飞听得张大嘴说不出话,半晌后,两人才笑起来,罗飞说:“郝运,也难为你编出这么复杂的故事,你到底去哪里了?说实话吧!我们又不是外人。”
郝运正在喝羊汤,差点气得呛到:“谁跟你们编故事玩?都是真的!你们能不能看到《申报》?看看那天的报纸头版吧!”
张一美说:“我倒是认识上海《申报》的刘编辑,等回了报馆给他打电话。你总说是从一百年后穿越过来的,现在又说是你和什么秦先生共同捣毁了上海的邪教马戏团,还说日本人要在本溪矿场里修建强磁试验室,就为占领中国,这太离奇了!”
“信不信由你们,”郝运说,“反正我说的全都是事实。”
罗飞打开皮包,从里面掏出一个厚厚的本子,拿笔就要记录。张一美重重打在他手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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