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又松了口气,起码不用去杀一个幼儿。但又发起愁来,孕妇怎么处理?
听说傅杰书已经回来,经理说:“那个傅杰书在东北给日本人管铁矿,每月薪水好几百块大洋呢,我这家旅社一年才赚多少钱,人和人不能比呀!”
郝运守半天,到半夜没有路灯,他只好来到傅宅斜对面,在某家院墙的拐角处坐着。南京的初冬晚上已经很凉,郝运穿中山装,也觉得有些更深露重。他把双手抄在袖子里,有些后悔晚上没在饭馆买几个包子揣在身上,半夜还能垫巴点儿肚子。
忽然,郝运想到通常大户人家都有后门,就算傅杰书半夜出来,也有可能直接从后门走。于是他站起来,远远绕过巷口来到傅宅后院,果然这里的每户宅弟都有后门。比前面的大门要小得多。这条巷子两侧都是宅院的后门,比较安静,光溜溜的没地方躲,要是直接坐在某户的墙根底下,还有些显眼。就算有傅家人从后门出来,也能看到自己。正在郝运考虑坐哪儿的时候,忽然“吱呀”一声,傅宅的后门打开,有个男人走出来,朝左侧匆匆而去。
郝运不知道这人是傅杰书还是仆人,心想管他是谁,直接跟上吧。这么晚了,看这人行色匆匆,好像很着急。于是,他就在后面远远地悄悄跟踪,晚上街道安静,郝运要尽力放轻脚步,以免被被那人察觉。
跟出有三四里地远,路上开始有了路灯。那人看来并没怀疑能有人跟踪,就掏出香烟点燃,同时脚步也放慢了,最后站在路灯下看着火柴。正巧这里有家酒坊,门口摆着几个大酒缸,郝运就猫着腰迅速躲到缸后,距离那人只有二三十米。那人划完火柴扔出去,无意中回头看了看来路,郝运大惊,见这人脸上斜戴黑色眼罩,长脸,居然是在上海猿翼马戏团里撞见的那个独眼人!
他怎么在这儿?郝运心想,但立刻又觉得很正常。这人必定也与门生会有关系,而傅家又掌控着门生会,所以这人半夜进出傅家没什么稀奇。郝运好奇心涌起,想看看这人到底去什么地方。
这独眼人抽了几口烟,继续走路。拐出几个弯,大概再走五六里地,郝运看到这里有座道观,大殿连绵起伏,规模还不小。借着不太亮的月光,能看见大门上的横匾写有“遇真观”三个大字。
独眼人来到道观后门,郝运见他从口袋中掏出什么东西,似乎在开门,打开后门之后就迅速闪身进去。郝运躲在旁边的一棵大树后面,他穿的中山装是黑色,刚好可以掩护。等独眼人进去之后没了动静,郝运这才溜出来,悄悄来到后门,看到这扇后门用的是厚重的硬木制成,镶着吞兽铜门环,旁边有个类似锁孔的东西。郝运弯腰凑近了看,见是个正方形的锁孔,用一块圆形的铜片镶嵌,锁孔周围还雕有花纹,非常精致。
怎么看着眼熟?郝运想了想,从中山装内怀中掏出那把当初在上海从马戏团工作人员身上搜出来的方形铜钥匙,试着探进锁孔。钥匙慢慢插进去,十分吻合,再轻轻朝左拧,只听到“喀嗒”声响,手上能感觉到锁舌震动,同时门扇也弹开半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