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出了钱庄,马威开车直接送郝运前往上海驿,路上马威说:“郝大哥,你这一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我还挺想你的。不知道你要做什么任务,是不是还得冒险?可要自己小心啊!”
“谁告诉你我要去很久,还要去冒险?”郝运笑着。
马威说:“郝大哥,你以为我傻?要不是去很久或者去冒险,你用得着换金条?你们三个去奉天矿场,你也只带了不到两百块钱,剩下的都放在公寓由我保管,可现在你全都换金条带上,很明显是要走很长时间,要么就是冒险的事。”
郝运看了看他,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心直口快、愣头青的马威居然也会推理,就拍拍他肩膀:“没事!说不定很快就能回来,但也有可能得几个月。你好好看家,顺便照顾好林蕙,没事的时候尽量少出去玩,多留心公寓里来电话。”马威含着眼泪连连点头。
就这样,郝运带着三根“大黄鱼”和三百块银元、几套衣服,踏上从上海到南京的路。他心中十分忐忑,不知道此趟行程到底是吉是凶,能不能完成秦震交给的任务,一切都是未知数。忽然他觉得自己很像美国电影《终结者》中的施瓦辛格,回到过去刺杀某位领袖的小时候。要不是亲身经历,打死郝运也不相信,这种只在电影中才有可能出现的情节,居然成了真。
从上海到南京要坐沪宁铁路,郝运在买票时发现,南京火车站那时叫江宁车站,要不是郝运手里有当时的中华-民国地图,他都不知道江宁车站就是南京。到站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之前秦震曾经给过情报,傅家在民国时期是开药铺的,南京城内就有五六家,名字也统一,全都叫“傅家老铺”。郝运在车站门口看到有几辆等活儿的人力车,就过去让他们带着到城内的傅家老药铺,随便哪个分店都行。
“山西路那有个傅家老铺的分号,”车夫操着浓重的南京话,很高兴地说,看来又捡了个肥活儿,“那里离车站最近!”
郝运笑着说:“你们南京话还挺好听的。”
夫车很自豪地回答:“当然,南京话以前是中国官话啊!”
郝运掐着表计时,从江宁车站来到南京城内山西路,用了足足五十分钟。这家药铺的门脸很大,虽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钟,但他看到这条街居然还有好几家饭庄还没关门,包括那家药铺。大门上方挂着黑漆金字的横匾,写有“傅家老铺”四个大金字,左上角还有“临同五分号”的小字。郝运心想,秦震曾经说过,傅观海爷爷的爷爷叫傅临同,说不定这医药连锁店就是他创建的,所以要用他的名号。
药铺里面还亮着灯光,正在郝运考虑怎么打听时,门开了,有个伙计打扮的人走出来,手里抱着两块门板,看样子是准备打烊。见郝运站在门口,伙计问道:“要买药就快点儿,我要上板了!”
“我不买药,”郝运脸上带笑,“我是来找傅石勋傅少爷的,想谈点儿生意,不知道他平时都在哪家分号里坐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