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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运说:“你这是在问我?我认不认识你,难道你自己还不清楚?那你认识我吗?”
这人点点头:“当然认识,不然我为什么找到你?你真以为我给你解围是刚好从这路过?”
郝运挠了挠头皮:“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对你的名字也很耳熟,但就是想不起来。”
这人说:“你不用紧张,我没有恶意。你要是没事的话,我建议咱们找个地方坐坐,好好聊聊怎么样?”
“这个……我、我还得回科里呢!”郝运回答。他也看出这个叫秦震的人没有恶意,但只是感觉,不能吊以轻心。
秦震问:“什么科里?”郝运没说他在什么地方供职,只说有工作,还要回去报到。
“那好吧,时间地点你来定,要是怕不安全,你就找个人最多、最热闹的地方,怎么样?”秦震笑着说。
郝运顿时想起舞场来,犹豫之后,心想这些事早晚都要搞清楚,躲是没用的,就说:“好吧,那就今晚七点在大西门外的东亚舞场!”秦震点了点头,告诫郝运尽快离开这里,然后转身走开。
目送他的身影在胡同口消失,郝运还没回过神,心想秦震说得没错,那家伙跑掉之后说不定还在附近,于是招手叫了辆人力车,让车夫用最快速度赶到交涉处,并掏出一毛钱。车夫乐得合不拢嘴,看来是这么近的活儿让他高兴。回到署交涉处,先找卢副科长汇报完情况,再告诉他已经在附近的裁缝店定了两套制服,正在赶制。卢副科长点点头:“那就好,日本人没多说什么吧?”
“没有,那个青木课长还挺客气的。”郝运回答。
卢副科长哼了声:“客气?日本人跟中国人还有客气的时候!心里指不定憋着什么坏水呢。”
回到办公室,郝运无精打采地坐在椅子里,徐大贺放下手中的书,问:“怎么啦?”郝运当然不能说刚才遇袭和秦震的事,只说出来后闲逛半天,没什么意思。
“你怎么不问我?”徐大贺说,“这附近没人比我熟,你喜欢什么?打弹子,跳舞,找女人还是?”郝运都摇摇头,又问什么叫打弹子。徐大贺给郝运讲解,弹子是从英国传进中国的,有张水泥台,边缘分别有六个洞,台上蒙有羊毛薄毯,有几十个标有号码的球,用一根长长杆去打,用白色母球撞击花色和有号码的彩球,以进洞为准而得分,看谁的分高。
郝运连忙说:“那不是台球吗?”
徐大贺有些迷惑:“什么台、台球?”
郝运改口:“又叫桌球!”
徐大贺还是不懂:“你就别在这不懂装懂啦,这样吧,晚上你请我吃饭,饭后我请你去今来茶馆喝茶打弹子。”郝运刚要答应,立刻想起晚上跟那个叫秦震的人有约,就说还是明天吧,今晚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