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拿猪来说吧,正常喂什么豆饼、泔水、猪草和剩饭剩菜之类的食物,一头猪从小长到近两百斤,怎么也得一年以上吧?”大家都称差不多。郝运继续说,“可要是只吃专门的猪饲料,长到两百斤最多三个月,绝对膘肥体壮!”
张一美说:“怎么可能?三个月的猪哪里会长到两百斤啊?我老家在锦州北镇,我舅舅家里养了十几头猪,在当地也算富户,最快也要一年呢!”郝运笑着说所以叫饲料,但那种猪的肉不好吃,没香味儿,哪有这里的好吃。
大家互相看了看,吴主笔感叹:“我在报馆几年,以为自己接触过不少新生事物,可在郝先生面前,觉得就像个刚开始念书的学生,差得太远。”郝运连连谦虚。
“希望郝先生能尽量记起自己的身世,”罗飞笑着说,“如果真是巨富之家,我们是不是也可以借光啦!”众人都笑起来。
到了傍晚,张一美和罗飞带着郝运来到后院,楼上就是员工宿舍,都是给身在外地的同事准备的,郝运分了个单人间,与张一美和罗飞的单人宿舍就隔两个屋。里面的摆设虽然简单些,但很干净,书柜里有很多书,桌子就在窗边,居然还有一部老式留声机。罗飞告诉郝运,早饭和晚饭要自己解决,附近有很多小饭馆,如果想请朋友吃饭店,两条街以外就是小西关,在龙门牌楼有两家比较高级的饭庄,一家是清真的,另一家是鲁菜,味道相当不错。
张一美笑起来:“我说罗飞,怎么觉得你好像是在暗示郝运什么事似的?”罗飞连忙说没有,郝运大笑:“今天是我第一次在报馆上班,到现在也算圆满成功,而且又得了张大帅的车马费,没发薪水就有四十块银元,晚上我请客,怎么样?”
罗飞举双手同意,张一美瞪了他两眼,脸上却带着笑。
当晚,由郝运做东,请了报馆内近十名同事到小西门吃饭。大家都是走路去的,快到地方时,郝运看到这里有个牌楼,由四根正方形雕花石柱组成,中央连有铁制的关门,门上有四个嵌在圆形灰铁牌中的大字“陪都重镇”,门椽上面还有二龙戏珠的图案,看上去挺威武。街上有后面带黑布蓬的汽车驶过,但更多的还是两轮平板车和马车,上面驮着麻袋等重物。这些拉平板车的人都头戴尖斗笠,衣着破旧,又黑又瘦,多为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费力地拉着平板车,走得非常慢。
“他们怎么都戴一样的斗笠?”郝运忍不住问。
吴主笔说:“那是脚夫,专门受雇给人家拉车运东西的。”郝运这才明白。
大家来到一家叫“西山居”的饭店,白经理挑了二楼的雅座,郝运不会点菜,就让大家各点自己喜欢吃的。不多时酒菜都上来,有同事让郝运讲讲上午在大帅府的经过。说实话,郝运对那件事还是心存芥蒂,就不太愿意说。罗飞看出他的意思,于是代劳给大家讲解。这事在郝运和张一美、罗飞上午回报馆的时候就已经传遍了,但当说到张作霖让警卫队的张队长把自己小舅子戴宪生在院子里当场枪毙时,众人还都是很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