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这么快就交了话费。郝运的第一反应是,至少他现在还没事,不然哪有时间去电信局。
“魏爷爷,你老伴怎么样?”郝运问道。
话筒那边的声音很苍老:“我、我老伴很好,没事……”
郝运松了口气,心想也就是两三天,他老伴自己给自己透析捏那个塑料球,怎么也能熬过去,又问魏爷爷什么时候给他寄日记本。
魏爷爷剧烈咳嗽,说话上气不接下气,半天也没把这句整话说好,郝运担忧地问:“要不要去医院看看,是不是还有别的什么病?”
“没事儿,”魏爷爷说,“我没几天活头啦,不用管……”他声音越来越小,中气不足,虽然已经七十岁,又受过伤,但在医院休养几天,魏爷爷的状态也没这么差。
想到那本日记,郝运心想看魏爷爷的状态恐怕也没时间出去邮寄,而聂小倩在地下基地不熟悉路,说不定到现在也没找到出口和那个车库。这么推测的话,魏爷爷家至少今天还是安全的,于是说:“我现在过去看看你们老两口。”
魏爷爷咳嗽几声:“看不看都行,我看就不用了。”
“怎么?”郝运感到很奇怪,心想这老头是不是在装糊涂,自己大老远来到新疆可不光为取玉佩,还是要拿日记的,看来魏爷爷是忘了。还要再说什么,发现电话已经被挂断。郝运没明白这老头什么意思,觉得奇怪,就再次打过去,刚接通就听到魏爷爷的咳嗽声。
郝运说:“您到底怎么了?”
魏爷爷回答:“没、没几天活头啦……可惜我老伴,没人管她啦!”郝运问你儿女在哪里,魏爷爷开始低声哭泣,看来是有苦衷。
“我现在就过去。”郝运说。
魏爷爷连忙答:“不、不用,真不用来看我们俩!”
郝运问:“那个聂小倩没找你吧?”魏爷爷称还没有。郝运心想,趁这机会,最好尽快赶到魏爷爷家去取那本日记,免得夜长梦多,顺便看看老两口,然后马上回北京找邓英俊,于是告诉魏爷爷自己这就过去。魏爷爷没说什么,又哭起来。郝运有些烦,七十岁的老头怎么跟小孩似的,说哭就哭呢,又想起有句俗话叫“老小孩,小小孩”,意思是人越老就越幼稚,看来有理。
临出发之前,郝运低头看着胸前的玉佩,决定先把它藏起来,免得再生什么枝节。藏哪儿呢?这旅馆并不大,走廊尽头是公共卫生间,他站在男厕正尿着,看到冲水马桶,忽然觉得这是个好地方。慢慢揭开马桶的水箱盖,里面还挺干净。郝运连忙出去,在对面超市买了一卷保鲜膜,又朝老板多要了几个塑料袋,回旅馆先用保鲜膜将玉佩反复缠几十道,裹得像个线团,再以多个塑料袋扎紧,最后进了男卫生间,悄悄放进抽水马桶的水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