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母是越说声越大,一张嘴叭叭叭说个不停。
这气场,全方位压制着儒雅的张父,陈溪以为张父就要被收拾了。
“老伴儿,你别气了,你气坏身子我心疼。”张父可算是抽到空说了句。
张母就跟被点穴似得,老脸红了下,呸了声,“老不修的,当孩子瞎说什么。”
说是那么说,表情却十分受用,语气也没一开始那么冲了。
易天觉得这招四两拨千斤太好了,偷偷记下,下次老婆跟他发脾气,他试试好不好用。
“那就由着那一家无耻小人挤兑?”
张父笑呵呵地拽她坐下,“水满则溢。”
“啥?哎你这老张头子坏得很啊,能不能说几句我听懂的?”
“我爸的意思是,嘚瑟大了天就收他了。”陈溪觉得自己吃了一嘴的中老年狗粮。
张父满意地点头,女儿懂他。
张母急,“那天啥时候开眼?等天开眼了,黄花菜也凉了。”
“副厂长那是鼠辈小人,做得都是穷极龌龊的事儿,咱们全家...除了我,都是凭本事吃饭的,真要是杠起来就中了他的圈套了,人家巴不得让我爸罢工,挤兑我爸提早内退。”
张家要是跟他对着闹,人家正好顺势把张父拿下,拽下一个总工程师这是多大的事儿,头功会给谁?
自然是那个连升N级的柳兰了。
张母琢磨过来了。
陈溪笑,“柳兰那些无非都是些妇道人家后院的手段,用在职场的谋略上,她那点远不够看。只要我们沉得住气,他从咱家身上得不到他想要的,自然会换人折腾,可这场又不是他一个说得算的,不还有个正厂长吗?”
除了张家这类技术骨干,剩下的就是正厂长的心腹了,不给副厂长送经验升级柳兰,他憋不住了自然要朝着别地琢磨,那时候一把手能不能容着他,就不关张家的事儿了。
副厂长要是有那个能耐把正厂长拽下来,那说明这厂已经彻底烂掉了,张父再待也没多大意思,完全可以考虑平级调动。
张母茅塞顿开,怪不得呢,原来副厂长一早就琢磨要找她家事儿,这是憋着要给柳兰立功嗯。
还好老伴儿和闺女看得明白没上当。
张父看陈溪深思,他家的傻闺女平时最随老伴儿,怎么一下拥有了如此敏锐的觉悟?
“可能我血液里,老爸的聪明基因觉醒了吧。”陈溪一个高帽戴过去,张父被拍得通体舒畅。
张母听这么一分析,也觉得很有道理。
“那就先按兵不动——别的可以不动,怀孩子这事儿你们得行动下,花花回去赶紧把怀孕的事儿提上日程,回头你挺着肚子天天恶心柳兰,我也算是出口气。”
这件事张父张母达成共识,易天若有所思。
等小两口回到家后,自诩有家庭地位的男人竟然主动下厨。
颇有仪式感地弄了一桌子色香味都不好的菜。
还点了两根蜡烛,企图弄个烛光晚餐的效果。
“今天,是个有纪念意义的日子。”他严肃地说话。
“哦?”啥日子,你祸害食材的日子?陈溪夹了块红烧肉,没错,肥而油腻,是他的厨艺没错。
“今天是我老婆心甘情愿跟我繁衍子嗣的好日子。”
“噗!”陈溪嘴里的肉都喷出去了,吃饭的时候讲什么冷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