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听了他的话更是气愤不已,不仅是因为这人,更是因为这个时代读书人的意识而悲愤,“就你这点才学也敢代表天下读书人?你看不上工匠的奇yin巧技,请问农耕用具从何而来?水利工程从何而来?武器弹药从何而来?你读书写字用的笔墨纸砚又从何而而来?若无天下匠人普通百姓为你们提供衣食住行,为国家提供税赋,你们早就饿死了,何来的国家可治?难道就凭你们做些诗词歌赋写些锦绣文章就能治国?以我看来真正能治国的读书人,徐光启徐大人或许算得上,而你,说你差十万八千里算是抬举你了。”
“你你……你敢轻视我辈读书人?”刘劲松被气得手都有些发抖了,还不忘拉上读书人提升气势。
“不,我不是看不起天下读书人,我是看不上你、你,还有你。”朱由检连点三下,第一位自然是刘劲松,第二位是方世鸿,第三位是莫声白。
这三下点的无比嚣张,众人都无比吃惊,方世鸿还好说,没多少真才实学,但是他老子有权势,另外两个那可都是有名的才子,竟被说的如此不堪。
“你……真是枉读了圣贤书。”莫声白是个文弱书生,被如此看轻也只是说了这么句苍白无力的话。
而刘劲松和方世鸿可是经常在八大胡同都欺负人的角色,被这样折辱那还能忍,两人上前一步就要动手,刘劲松离得远些,尚未近前就见方世鸿被朱由检身边一人一个擒拿扔了出去,只是眨眼时间方世鸿脸上就挨了一巴掌屁股上挨了一脚还被摔了个屁墩。
刘劲松见对方这身手哪还敢上前动手,正好看见那个和符九章一起进来玩的衙役好像找到了帮手,连忙道“你竟然敢动手伤人,官差大哥快抓他,你们几个别走,我要去衙门告你。”
“孬种,有本事打回来呀,想告你赶快去告,我等着你,挨了打就告官,你怎么不回家找你爹娘哭鼻子去啊?我大明就是因为有许多你这种人治国,所以现在到处乌烟瘴气,民不聊生,努尔哈赤都打过辽东了你要找哪个衙门去告?又要找谁去哭鼻子?”朱由检对着刘劲松恨恨的吐了口口水。
“虽然你说的也并不是一无是处,可你也不能动手打人,真是有辱斯文,这和豺狼有何区别?”莫声白有些怯生说道。
朱由检有些意外的看了看莫声白,方世鸿被收拾了这书生还敢出头,让他有些高看了一眼,“莫公子的才学在下也是佩服的,古语有云‘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要治国先要搞清什么是国之根本,若不明白这些,我奉劝你科举不考也罢,否则为官也是祸国殃民。最后在提醒莫公子一句,做豺狼总比做条狗强。”
朱由检一番话让莫声白这位天才有些不知所措,虽然骂他是狗,他却没有反驳,自己一直以来到底为何而读圣贤书,自从入了国子监,自己都跟着方世鸿做了些什么。
一会功夫下来,方世鸿被打怂了,莫声白被朱由检说萎了,只剩下刘劲松还精神奕奕的想讨些说法,“我们也不与你浪费口舌,君子动口不动手,有能耐咱们在诗词上决个高低。”
刘劲松话未说完旁边一个之前在学舍中听过朱由检作的两首诗的和他相熟的国子监学生拉了拉他的衣袖在他耳边把那两首诗念了一遍,刘劲松听完神色略微有些泛红,赶忙改口道,“诗词太耗时,有魄力就跟我对对子。”
朱由检一时有些愰神并未接话,对子靠的是急智,虽然前世有些功底,也背了不少名对绝对,但对方敢号称京城第一联,对对子肯定是有些本事的,他也真没多少把握。
“怎么?夸夸其谈了这么久,论到真才学就不行了吗?我国子监的学生可不能任由你欺负,若不敢接便给他们三人一一道歉这事就算过了。”之前怕跌了身份在一旁一直未说话的赵司业总算找到机会奚落朱由检一番了,对刘劲松对对联的功夫他是有十足的把握的。
“赵文言,你这么多年的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吗?你看看你这些年都教了些什么人。”听到赵永正的话陶院正的火气立马就上来了,小孩子闹闹也就罢了,这都做到六品司业了居然还掺和这事,而且他还是行知书院出身。
行知先生很少发火,一旦发火还是很吓人的,赵永正连忙噤声。
“莫非我之前的诗赵司业还看不入眼,只喜欢‘盛世无饥馁,何须耕织忙’这种诗?不如请赵司业也赐教一首?”朱由检讥讽道。
没在学舍诗会的人不明白朱由检话里的意思,于是打听了一下,这些人听完再看朱由检和赵先生的眼神都变了。
“哼。”有了行知先生的警告,赵先生只是哼了一声表示不服,仍是不敢出言反驳。
刘劲松看赵司业被行知先生训的不敢接茬,又怕朱由检不敢接下,只得硬着头皮自己上,“莫说我欺负你,既然你和两位小公爷一起来的,今日对对子可以让你们三人一起上,不过若是输了的话就由你们三个一起道歉了。”刘劲松眼珠一转就想到了个好的主意,一来这两位小公爷并无什么才学构不成威胁反倒可以博个一对三的名声,二来知道朱应安与方世鸿不睦,落了朱应安的面子自然就为方世鸿出了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