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恩月胡世林是十分满意的,季恩月做事大方得体,叫人宽慰。不料季恩月才回来枫城两天就出事,枫城官府的人居然什么都没有查出来,胡世林在京城听说这些事愤怒不已,主动请旨查办此案。
“案情我大致都知道了,你既然伤心就该全力查清楚案子,也好让月儿跟亲家两个地下安心!”
胡世林本想斥责胡越的,胡世林自己的儿子几斤几两他是知道的,只是胡家亏欠恩月太多,如今季家几乎全亡,这些歉意胡世林只能够报答在替他们父女查清冤情上面。
“是,儿子会尽力的,请爹放心!”
“只要你尽心帮月儿父女俩查清死因,就是帮为父大忙啊!”
另一方面,胡世林也在担心,在京城时那件事情——一个多月前的夜里,一个黑衣人悄无声息的闯入胡世林的内屋,凶狠的逼问胡世林十年前的一桩轰动整个东水国的命案。十年前的那会子,胡世林还只是个小官员,做什么事都得听上头的,如今胡世林在想,这事情怕都是冲着季洪的,胡世林不知该不该庆幸——从那夜以后,自己坚决没有说出当年的事情。
楚府内,楚苏得知胡世林已到枫城,眼神颇为复杂的看向自己的大拇指,已经很久没有带着那颗大扳指了。下午骄阳开始西下,楚苏就带着洛柔赶到驿站慰问胡世林,附加打听有用的情况。
胡世林微微点头,转而面对坐着的楚苏夫妇。楚苏神情冷淡,丝毫没听进胡世林父子二人所言,反而是洛柔不停地眨眼看着胡家父子,就想从他们的谈话中得到点有用消息。
“楚爷,真是对不住,这些个当官的无能,让楚夫人担心这么久,不过这次,既然桓帝让本官来查,本官就一定会查他个水落石出!”
胡世林义愤填膺的保证到,还不知道眼前的楚苏是他最大的威胁。
之前一个月里,楚苏暗地派鬼门护法火逼迫胡世林不得,胡世林只说出当年命案的大致情况,基本上与告示天下的官文一致,不过胡世林不小心说道自己就是当年押送苏云将军进京的小小地方官员。鬼门的人从红叶谷得来的账簿上写着苏云将军是在被押解送京途中被人秘密毒害的,胡世林却宁死也不愿在朝堂上说出当年真正的发生了什么事情,楚苏只好借这事儿给胡世林提个醒。
这会儿胡世林自己羊入虎口,楚苏就绝对不会放过。
“胡大人严重,这件事还要麻烦你,只有你才能还季家一个公道。”
“一定!一定!”
洛柔在一旁什么也未说,她深知在古代女子是少言语的,而且她也不希望自己在这个风口浪尖儿成为任何人的焦点。之前的流言蜚语已经让季恩柔的名声难听不堪,洛柔不想再重温一次,那些都本不该再出现的!
楚府,媚园。
洛柔在念春的搀扶下坐上软榻,最近一段日子以来,洛柔总感觉自己不舒服,一看见油腻的东西就想吐,偶尔看见梅子会吃很多,洛柔想自己是伤心过度以致食欲不佳,全身软弱无力。
楚苏进屋时支开了多余的下人,“念春,你出去。”楚苏赶走念春,楚苏想季恩柔该有事情要问,也或许是楚苏想来看看她了。
念春望着自家小姐几眼,再怯怯的看楚苏几下后,便匆匆退下,自从上次楚苏吼过念春后,念春便开始惧怕起小姐的姑爷来。念春本以为姑爷儒雅沉稳,不会随便吼人的,可事实证明姑爷会凶人,有时候很凶很可怕。
念春轻轻带上门,往厨房方向去。
“我爹跟我姐姐的死,是不是都是仇杀?”
洛柔曾猜测到会不会就是那个面具男人,他是那么仇恨季家,爹跟姐姐的死可能就是——“这个我不清楚。”楚苏瞧着洛柔慌张失神的面容,不想多说什么,剩下的就是冰冰冷冷的沉默窒息。楚苏瞥见洛柔眼角的神伤,一个月来,洛柔瘦了许多,楚苏也暗中打听着她的饮食起居,逐渐消瘦的身子任再美味的佳肴都调养不好。
良久,洛柔才开说话:“我们从什么时候起变得这样陌生了?”
洛柔清楚的记得,从上次回季家后,楚苏几乎就不曾出现在自己视线内,除了爹死的时候,还有姐姐季恩月来的时候。后来的一个月里,楚苏几乎就像凭空消失在洛柔的世界,洛柔问下人楚苏去哪里了,下人都说楚爷去忙了。
“差不多一个月了,你没回家来过。”
洛柔拖着疲惫的身子靠近楚苏,美眸含泪,怔怔的凝望着楚苏的琥珀明眸。
“你想多了,躺下休息会吧。”洛柔本想说不,可接触到楚苏执意的眼神,洛柔便说服自己歇息会儿,她怕楚苏把自己摁在床上逼迫着睡下。洛柔脑袋空白着一点一点的远离楚苏,躺下去合衣休息片刻。
楚苏一直坐在内室,翻着一本杂书,洛柔原本是紧绷着神经注意着楚苏的一举一动的,渐渐地就真的睡着了。
待到洛柔熟睡后,楚苏放下手中未曾看进心里一刻的书本,起身走到床畔。床上的人均匀的呼吸,楚苏头脑一阵发麻。
她,该怎么办?
楚苏带着不坚定的思绪踏出媚园,往自个儿园子回去。
夜来,枫城陷入一片寂静,忙碌一天的人都醉入梦乡。驿站内,胡世林刚才与官员吃吃喝喝一番,忙碌到此刻才能回屋子歇息。屋内,多支昏暗的烛光早已把房间照得明亮如同白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