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芜吓得连连后退,身子却忽然被人扶住,回头一看,是苏媚娘。
“苏姐姐?”
归芜惊叫出声,苏媚娘却冲她摇了摇头,朝身后指了指,道:“闭上眼睛,从这里出去,剩下的,都交给我,记住,一定不要睁开眼睛。”
归芜听她的话,闭起眼睛,朝她指的方向跑了出去。
苏媚娘这才回过头来,环顾着四周,看着地狱中众生的模样,勾唇,微笑。
“万灵枯,我来了,你出来吧!”
三界殿中,开始回荡着凄厉的笑声。
“苏媚娘,你不愧是景鉴仙姑的徒弟,能想到此法寻找我的行踪,算你聪明。”
苏媚娘辨认着周围一张张凄厉的面目,却始终不能确定,究竟哪一张才是万灵枯的模样。
“不用看了,这《地狱变相图》中众生的万般姿态,是我,却又都不是我,此时此刻,你是在归芜的梦中,便是找到了我,亦奈何不得!”
苏媚娘笑了:“那你此番大费周章是要做什么?难不成只是要让我看看你从前的模样?我已看过了,着实如师傅所言,令人恶心!”
万灵枯道:“我是想让你看看春熙城将来的模样。”
苏媚娘很是鄙夷:“痴人说梦!”
万灵枯呵呵笑着,大殿上尽是他嘶哑声音的回响,万鬼自苏媚娘面前漂浮而过,个个面目狰狞,似要吸了她的魂灵去。
“苏媚娘,你难道不想知道我是用何方法使桃花煞的魂灵重生的么?”
苏媚娘环顾着围绕她的阴魂,哼了一声,从怀中摸出一面巴掌大的小铜镜,照向这些个孤魂野鬼,只见得一束洞明光芒,一声声惨叫响彻大殿,阴魂立时烟消云散。
苏媚娘找了个稍微干净些的地方,席地而坐,悠然道:“这故事想必很长,你慢慢说,我慢慢听,可好?”
万灵枯未作答,只发出阴森的笑声,四周的黑暗瞬间湮灭,在苏媚娘面前铺展开来的,是一副水墨。
九重天上,有神仙眷侣,西天梵境,有佛祖而居。佛祖每隔七七四十九日为众神仙讲佛一次,那场面,很是壮观。
佛祖讲解佛经,是在九重殿,殿上有焚香侍者燃一炉香屑,香屑燃尽之时,便是佛祖授业结束之时。
九重殿上,亦是云雾袅娜,各路神仙齐聚于此,佛祖端坐于莲花座,右侧有焚香侍者,身前置一小案,案上一白釉香炉,左右各立一侍从,一人执器具,一人托香屑,递于焚香侍者面前。
焚香侍者看上去仿若**凡胎,却难得的仙风道骨,因在佛祖莲花座前耳濡目染,陶冶得心性纯净,一如莲花开放于九重殿上,惹人垂怜。
故事,便从佛祖那一日讲经开始,当白釉香炉中的香屑开始点燃,一片澄明之气蔓延过九重殿的每一个角落,众仙虚心听着教诲,是一派智慧景象。
哪知香方燃了一半,焚香侍者却忽然掀开香炉,接过一旁侍从递来的金匙,将香掐灭了。
佛祖的讲经之声,戛然而止。
佛祖讶异,众仙亦讶异,无数道目光向焚香侍者所在一隅射来,焚香侍者笑了笑,对佛祖颔首:“今日这香,燃不得了,因这香屑是不死树上采下的,不知为何混在了其中,再燃下去,众位仙者的道行恐怕便被吸食干净了。”
他说完,朝身旁两位侍从看了一眼,静静道:“香屑一向是由你们准备,不死树的碎屑为何会混入其中,你们可否给我个答案?”
两位侍从吓得脸色刷白,慌忙跪倒于地:“酥油和青灯确实不知,这香屑是昨夜就准备好了的,一直锁在屋中,今晨方才拿出。”
九重殿上,一片骚动,众仙纷纷耳语,心中都清楚今日发生之事何其严重。
西方梵境,生长有不死树一株,不死树累世不死,天雷地火奈何不得。因其原本生长于阴曹地府,忘川河畔,吸食黄泉路上鬼魂怨气,故而生就一副不死之身,倘若有鬼魂不小心近其身侧,便沾惹怨气,即便是奈何桥头孟婆的汤也无法将其洗清,来世投胎为人,定是祸害人间的天煞孤星。
佛祖深知不死树的危害,于是亲往阴间,用金印将不死树禁锢,带至西天梵境,每日以佛法滋养,望其泯灭怨气,重修正果。
便是佛祖这一番悲天悯人的举动,才引发了诸多纠葛!
西天梵境,无忧海上,生净莲一朵,日日谛听佛祖教诲,吸食九重天之仙气,终有一日,修成人形,只是人间七八岁姑娘的模样,有至纯心灵,被佛祖送去了紫竹林观音菩萨处做了执瓶侍者,她所执的,便是观音菩萨那插了柳枝的净瓶,瓶中,有甘露。
观音菩萨常至西天梵境听佛祖讲经,自是带了执瓶侍者同去,时光淌过一万三千年,天上祥和,无风无浪。
这一日,观音菩萨又来到西天梵境,讲经方要开始,天帝却派了人来请佛祖和观音,因天庭清静之地,天帝圣颜非寻常小仙可以得见,所以执瓶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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