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遣郁闷,学会了栽花养花,她回到了府里,没事的时候,只管在花房里琢磨着养花儿呢。我倒是不敢去过分惊动了她。”柳时元的嘴边,不禁泛出一丝苦笑。“哦……不过,女人嘛,有个自己的爱好,总是好的。你知道,女人发起飙来,也是很吓人的。莫如……找个事儿做做。”陈子陵的嘴里,忽地说出这莫名其妙地话儿来。柳时元见了,心中当然不能明白。不禁放下了书,一脸困惑地看着他。
陈子陵只是朝他笑笑,心里不想解释。该怎么和时元解释呢?说天下的女人,有像茜雪那样的?也有像……赫连敏兰那样的疯婆子?呵呵……自己又不喜欢她,干嘛巴巴儿地要讲给时元听呢。柳时元见陈子陵不肯在这个话题上逗留,便轻松说道:“子陵,你可知,先皇和罗秦桧写了一封信给我,说是要来我这里,看望看望一下茜雪呢。”“哦,是吗?这个倒是很让人觉得意外。”此时的陈子陵,当然听说了先皇司马耀和罗秦桧的故事了。“不过,既然罗秦桧还活着,而……先皇也一直陪在她的身边。这……总是要给她恢复名誉的才好啊。不然……不知真相的百姓知道了,还以为朝廷是在特意袒护她呢。”陈子陵重重说道。
“是啊。你可知,如今我手里,做的这些事情,就是为了恢复罗秦桧的名誉。我正在草拟一个文件。到时候给皇上看了,请他过目,需要修改的修改一下。需要删改的删改一下。”“嗯……这件事的确要慎重。不过……我想,到时候,陈国上下给她义父恢复了名誉的话,她一定会非常高兴的。”“是啊。我想,恢复了名誉之后的罗大人,如果以一个女子的面目,出现在了世人面前的话,才真正地令人惊叹呢。”陈子陵倒是感慨起来。“只是不知,陈国的百姓是不是能够重新接受呢?你知道,如今齐国人和北疆国人,对罗大人的‘死’,心中可是在抱着屈呢。别国的民意尚且是如此,到不知本国的民意,究竟为何了。”陈子陵听了,不禁沉吟了一下,口中说道:“我想,百姓们的眼睛都是雪亮的。时间一长,他们也会觉得其中的不对劲的。”说着,两人的目光,不禁又沉沉地对上。
陈子陵和柳时元下了一盘棋,陈子陵忽地像想起来了什么似的,问柳时元:“我说,时元,如今……茜雪,究竟是你的夫人呢,还是如夫人?”“怎么,你对茜雪,如今还是余情未了?”柳时元倒是打趣起来了。“呵呵……我就是问上一问。”说着,陈子陵便又添道:“时元,你说这话,可是一点儿意思也是没有。我对绵儿都能做到忘情,何况茜雪乎?我只是觉得,你们之间,还缺一个重要的婚礼。既然你心中,不当她做侧夫人看待,那么就该尊重她,给她一个真正正式的名分啊。”陈子陵倒是打抱不平起来了。
“呵呵……子陵,你不懂。茜雪……她说自己不在乎。还说……不要为这件事,费银子呢。你以为我不想啊……”茜雪,他失而复得,心中当然待她如宝似玉,是以,他尊重茜雪的所有想法,对茜雪的所有想法,都持支持的态度。不过,他听了陈子陵的话,心儿倒是恍惚起来了。究竟……对于此事,茜雪心里是怎么想的呢?难不成……她还是在乎一个仪式的?他的心里倒是不安起来了。可是,陈子陵却是不管这些,他只是站了起来,对着柳时元说道:“时元,我想去花房里,看看茜雪。你还别说,我来了你这里,还真的不知道,她捣鼓了这么一个玩意儿呢,我且去看看。”“好。如今她收拾的花房,的确比宫里的还要好看。”柳时元笑道。
是以,陈子陵听了,脚步儿不由加快了,他按照柳时元所指点的方向,很快就走到了柳府的后院,茜雪的花房就在后院的东侧。只是走到了这里的路上,陈子陵就觉出异常的清香来。时节正是五月,他觉出这是蔷薇花儿和木槿花儿的香气。其实陈子陵这个人,因为一向是不拘于小节的,是以对于这些花花草草儿的,从来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不过,因为这几天,他心情好的缘故,他却是觉得这里香气扑鼻,闻得他精气神儿都是极好。他走过前方一个回廊,过了几丛芭蕉,到了前头一个白色的房子前儿。只一到了这里,可就将陈子陵给吓得一大跳。这房子虽小,可是房子前儿摆放的大大小小的花盆、花钵、花坛儿、屋顶吊着的花篮,数量之多,品种之繁复,可还真是他生平第一次所见。
这些花儿草儿的,好多都是陈子陵从未见过的。(当然,他见过的也不多)他一下子就张大了口,还未看到罗茜雪,就上前自言自语说道:“哎呀,我的妈呀,茜雪,你不是什么尚书夫人,你竟成了一个地地道道的花房姑娘了。”他一边赞叹着,一边往里头走去。果然,他的话音刚落,就听得里头传来了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哦,我当时谁呢?外头来着的人,是不是陈大将军陈子陵啊。我忙着给一盆黑色的郁金香修剪枝桠呢,顾不上出来迎接你,你可不要怪罪于我啊。”这说话的人,还能是谁,当然就是罗茜雪了。听着茜雪动听悦耳的声音,陈子陵的情绪本来就不错,这下子更是大好。
他很快就走到了屋内。好家伙,花房里摆放的花儿,看起来更是珍贵。有好些紫色的黑色的金色的花瓣,他是从来没有见过的。他从来只知道,玫瑰花儿就是红的,却不知也有绿的和紫的。他也只是见过白色的茉莉,却不知茉莉也有红的和黄的。他的心内充满了惊叹。是以,他诚挚地说道:“茜雪,你这是在齐国,学来的手艺,是不是?”罗茜雪的黄色衣衫上系着围裙,听了陈子陵这番说与,不禁说道:“是啊,子陵,我在齐国和父亲在一处的时候,因为心里思念时元,心中气闷,书儿也是读不进去。父亲见了,心中当然非常担忧。他对我说,茜雪,你不如学点养花的手艺吧,闻着花香,手下忙活,不知不觉,也是这样度过一日。而且,心情也会变得好起来……是以,我就信了父亲的话,一心一意地栽花种草起来。谁知……这养成的习惯,到了陈国,也是不能改了。”
罗茜雪倒是笑嘻嘻儿地说着,全然不顾陈子陵其实脚下已经没有地儿了。因为花房本来就小,地上全摆的是各色花盆,是以,陈子陵和罗茜雪说话的时候,一直小心注视自己脚下的动静。生怕自己不小心就给踩坏了一个名贵的花儿,一个不错的花盆。“子陵,好了,我们去外面叙叙话儿吧。你看……今天的天色,果真是不错呢。”罗茜雪说着,便将一盆花放在外头晒太阳。陈子陵见了,赶紧上前帮忙,将这个贮满了水的美人蕉好生挪移好了。方笑着说道:“茜雪,你和时元重归于好了,这些时日,时元待你怎样?”说着这话的时候,陈子陵可是一脸的认真。
“呵呵,子陵。你竟是来问这个的。其实,我和时元,可谓算得上是老夫老妻的了。不过,经历了这些风波之后,他待我,当然是极好的。”罗茜雪淡淡说道。“什么?你认为你和时元,是老夫老妻。我的乖乖,你才多大啊,十八有没有?时元也才不过二十出头。本来不该甜言蜜语的么?怎么你们个个都过出了这样一个滋味?我觉得这样可不好,不好。”陈子陵蹙了眉头,可是肯定地说道。“怎么不好,如何才是好?你又怎知我不好,怎知时元不好?难道……日子不是这样地过?”罗茜雪手拿一把洗刷子,细细将花盆叶子上的灰尘拂去。“茜雪,我并不是来和你参禅的。难道,你和时元,就没有再进一步的可能?”陈子陵沉声发问。罗茜雪听这话,便将小刷子给拿来,沉吟了半响,继而微微说道:“子陵,我知道你的意思。只是……我和时元之间,太过于惊心动魄了,所以……我想着,不如先淡着下来,看一看。当然,我对此是很有信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