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或许,再有月余之后,艳红会变成墨黑也说不定。
唇角抿着一抹苦笑。
至少自己和他之间还有一个见证。不是什么都消弭在空气中。
仔仔细细的把玉枕放回锦被上,觉得有点歪,又伸手摆正。
“或许,一个小小的医官能为王爷做的,也就如此了。”
弘隽心里一沉,一直沉,一直沉到万丈深悬,直至看不见的无底黑洞。
唐晓的笑容是从没有过的灿烂。可是这些话语却好像在交代最后的牵扯。
唐晓离开自己,已经是必然。想过不了了之,用时间淡忘一。不曾想,却让她看见了最不该看见的一幕。
或许,这样也好。
记住自己的无耻放浪,便从此忘得干净。
唐晓定定的看着弘隽好久,真的想听他说点什么。哪怕是一句嘲讽,一句‘你好贱’,一句‘本王不稀罕’都好,但依然是什么都没有。
回身,呼口气,眼窝里的水汽再也忍不住。眼泪一滴两滴的落下,脚步也是一步两步的走过。对着凝眉沉脸的北冥雪突然一笑:“夜路太长,回宫之路难走,北大哥能送我一程么?”
北冥雪伸手把唐晓拉倒身边,“妹妹说的哪里话,你不说,大哥也会送一程的。”
两人相携慢慢离去。
弘隽从来都是清淡无欲的眸子第一次那么**裸的波涛汹涌起来。手紧紧攥着白色塑料瓶子攥的变形。
他以为自己的心真的够冷,足够的冷。
以为只是有一日,唐晓转身投入另一个男人怀抱的时候,他会心疼,但绝对会忍住。
他现在忍住了,却没想到心是这么的疼。
唐晓,到底你身边还有多少个哥哥!
在我这儿毫不留恋的一转身,就有别的男人的手可以牵着。
你的命在我手里,你是我的棋子。我把你放在的是弘身边,你为什么自作主张的又跑到了北冥雪的手里?
唐晓,你接下来的路不该是这样的。
恨得低头,不想进来的皇叔看见自己的伤心。却看见地上几个小小的血色脚印,脚印甚至还是新鲜的。
一个……两个……
“皇叔,她受伤了么?”这是弘隽今晚说的第一句话,带着自己都不觉察的抖动。
廉亲王低头看看地上的血脚印,皱眉:“刚才一路走来,并没有发现唐医官的脚有什么不适。不过……此次行宫回来,她不知道怎么得罪了皇上,是一路跟着粗使下人徒步走回皇城的。”
走回来?八百多里路,风餐露宿,晚上连个帐篷都没有。
弘隽伸手抚上心口,那里的疼忽然又炽。
“雪娆……”亲王犹豫的开口。
“着韩枫带回去,好好安置。”弘隽摆手,素来好听清越的声音此刻是那么的无力。
外间的韩枫带着雪娆走了。阴暗的腹牢里就剩廉亲王默默站着。
好久,廉亲王叹口气:“隽儿,不要怪皇叔说你。江山在那儿,就在那儿,是你的永远都是你的。但是喜欢的人,今天在那儿,明天可能就会无影踪。皇叔是过来人,知道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人。”
“皇叔,是你给了隽儿今天的一切,为什么现在又如此说?”弘隽抬头,眸中有很深的茫然。
“傻孩子,皇叔祝助你得江山不假。可是有情人和江山并不冲突啊。没有这枚棋子,江山会怎么样?至多晚一年两年,一样会到你手上。可是一年两年之后的有情人呢?可能是一缕香魂,也可能是孩子他妈。”
廉亲王语重心长,看着一筹蓦展的弘隽好像一个慈爱的父亲。
弘隽默不作声了。
皇叔说的他懂。他之前不是没有这么想过。
但皇叔不知道的是,他现在的生命已经没有多少年可以挥霍。更没有时间去计较儿女情长。只想用最快的速度得到江山。
想着使用一些药,身体还好的时候让雪娆给自己生个孩子,若天可怜见,是个男孩,就请皇叔辅佐,将来成为一代贤君。如果自己注定没有后代,就把江山夺回,给皇叔。虽然皇叔至今未娶,没有子嗣,可是他毕竟才四十,还有很多有子嗣的机会。
而不能挥霍时间的代价就是失去唐晓。
廉亲王叹口气,该说的已经说了,只能离开。
弘隽躺在玉枕上,闭眼,脑袋里频闪的就是唐晓的一颦一笑。
她以前和自己生气,闹别扭的时候,嘴巴撅的老高,眼睛瞪得老大,嗓门也又尖又利。可是今天,她一定是生气的。却从头至尾都是声音软糯,动作轻柔,笑容绝美。这样的她太过陌生,陌生的让自己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