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旭的死讯因为莫筱苒的命令未曾传入军中,银日城内,大军戒严,城墙每隔半个时辰换一次班,严阵以待。
自从白青洛重伤归来,莫筱苒一刻也睡不安稳,手里捧着纱布,进入卧房,看着静静躺在床榻上的人儿,心尖微微一疼,将纱布搁到床头的矮几上,她燎泡坐下,马尾在背后轻轻摇曳着。
一边用剪子将纱布剪开,一边低声道:“你倒好,一晕,什么事也不管了,知道吗?宫里传来消息,白子旭死了,”话语微微一顿,她嘴角勾起一抹苦笑,“我虽然讨厌他,却实在不想他这个时候挂掉,他这么一死,轩辕无伤和蓝天赐势必会得到消息,恐怕强攻之日不远了。”
白青洛安静的躺在床榻上,不为所动,冷硬的容颜因为失血过多,透着一股子惨白,嘴唇干裂着,身上只穿了一件白色的亵衣,莫筱苒将他的衣襟撕扯开来,看着他峻拔的身躯上,被白色纱布包裹着的伤口,眼眶微微一红,眼泪虽漫上了眼底,却始终未曾落下,小心翼翼的为他将纱布解开,口中继续道:“我实在想不通,你说白子旭的脑子是怎么想的?这个时候居然还想着扳倒白墨,明明外患在前,应该是上下齐心的时候,他却偏偏……”
莫筱苒长长叹了口气,将染血的纱布扔到地上,用军医开的外伤良药敷上新的纱布,扶着白青洛坐起来,他的身体软若无骨,倒在她的怀中,莫筱苒吃力的圈住他的胸口,为他缠着绷带,“说实话,我不是打仗的材料,好在这几天蓝羽和轩辕没有动静,连你也中了他们的计,我又还能怎么办?”
莫筱苒有自知之明,他们兵力短缺,实力不足,硬拼绝对是不行的,可智取,怎么取?对方二十多万大军就屯扎在群山后的空旷地上,与他们只隔着十里的距离,四周除了群山,没有别的遮挡物,没有远程攻击的****,没有空战的战斗机,更没有坦克,冷兵器的时代,她空有满腔的抱负,如何能制敌?
眼眸中划过丝丝复杂,她为白青洛将伤口包扎好后,将人小心的扶到床上,掖了掖被角,食指摩擦着他微凉的脸廓,神色略显黯淡,“白青洛,你什么时候才会醒呢?”
每日为他换药,看着他毫无生机的倒在病床上,莫筱苒的心,就抽抽的痛。
“我还是喜欢你自信满满的样子,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似是想起了很久前的事,她眼中有零碎的笑意弥漫开来,“我那时还在宫中装傻充愣,你为了试探我,居然夜探凤栖宫,你说你傻不傻?居然还想对我用美男计,不过话说回来,你的模样倒是真的不错,你们白家人,似乎都长得挺英俊的,不论是你,还是白子旭,都是一等一的模样。”
食指划过他锋利的眉梢,划过他笔挺的鼻梁,最后定格在他的红唇上,莫筱苒心头微微叹了口气,“快些醒来吧,我真的不知道还能撑多久。”
不是没有过孤身奋战的经历,但她却从未有过这般,疲惫的时候。
或许是因为喜欢,她见不得他毫无声息的样子,见不得他躺在床榻上,如同一个病美人。
手指把玩着他的掌心,看着上面纵横交错的纹路,莫筱苒扬唇一笑:“我是没学过看手相,要不然,一定给你算一卦去。”
“白青洛,你不是很能耐吗?武功那么高,怎么还会中轩辕无伤的奸计?”
“你不是战无不胜吗?不就是被人打了一掌,怎么还不醒呢?”
“喂!你已经睡了好几天了,再不起来,我可就不要你了。”
……
卧房中,时不时传出她略带抱怨的声音,清风守在屋外,听着里面流淌出的话语,眉宇间略带复杂。
他紧握着腰间佩刀,心头荡开淡淡的苦涩,虽然主子重伤,可他还活着,至少小姐还能够每时每刻见着主子。
可小竹……
身体微微一颤,清风只觉得胸口闷闷的痛,耳畔,是莫筱苒喋喋不休的抱怨,是她一声声的轻语。
而他,他心心念念的人儿,他一肚子的话,却再不知该向谁说了。
忽地,就在清风满腹惆怅之时,空中一把匕首破空袭来,他立马侧身避开,抽出腰间佩刀,叮当一声,将射向自己的匕首拍飞,匕首直直插入长廊上的圆柱,刀身嗡嗡震动着。
清风危险的眯着眼,视线不住打量着四周,却未曾看见敌人。
紧闭的房门被莫筱苒从内打开,她眉梢冷峭,眼眶有微微的红肿,“怎么回事?”
“方才有敌人来了。”清风紧抿着唇线,回答道。
莫筱苒顺着他的视线看向一旁笔直插入圆柱中的匕首,上面还戳着一张纸,她眉梢微微一挑,从地上跳了起来,拔出匕首,展开信纸一看,顿时,眼眸中刮起了漫天的风雪。
清风见他神色不对,当即看去。
“莫筱苒,白青洛时日无多,你要不要考虑投入孤的怀抱?孤说过,若你愿意,轩辕国的大门永远为你开启。”
如此嚣张,如此狂妄的挑战书,除了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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