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筱苒嘿嘿一笑,像只小狐狸,身后似乎还有只尾巴在左右摇动,“你看,连王爷也承认了,你即便现在能辩解,但我发现的疑点可不止这两个啊,等我一一说完,你再来一一反驳,如何?”
知府满脸涨红,双眼瞪大犹若铜铃,死死的盯着莫筱苒,是恨不得将她给千刀万剐了,如果视线能杀人,或许她早就死了无数次了。
只不过,很可惜,她如今依旧好端端的站在这儿,双手背在背后,马尾自然的在身后左右摇曳,随性、自在,“想来大人应该看过我所写的状纸了。”
“恩。”官员捻了捻胡须,轻轻点头。
“上面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写着,在四年前,原告紫嫣被关入大牢,因为不肯答应嫁给这个禽兽,”素手指向一直没吭声的李员外,“而惨遭他的羞辱,她本以为,自己可以依靠当地的父母官,可是!这个人,”冷冽的目光重重扎根在知府的身上,“他竟和李员外暗中勾结,让原告紫嫣锒铛入狱。”莫筱苒低垂着头,神色黯淡,“好在,当初有江湖中人前来劫狱,而原告也趁乱逃走。”
她口中的每一句话都是抑扬顿挫,极容易引起旁人的共鸣,李员外低垂着头,缄默不语,身体僵硬得像块石头,知府咕噜噜转着眼珠子,似乎在思考脱身的方法。
“然后呢?这些本官已在状纸上看过,无需你重复。”官员挥了挥手,示意她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别在这儿消耗他的耐心。
“大人暂且忍耐一下,我刚要说到重点。”莫筱苒往公堂外看了一眼,眉头微微一皱,随即,勾起嘴角缓缓笑开了。
“你是想告诉本官,你还未说到重点,前面都是说的毫无一用的废话吗?”官员略带恼怒的质问道,有种被人当猴子戏耍的错觉。
莫筱苒微微一愣,刚要解释,便见清风推着一架木板车,身后跟着幕末三兄弟抵达了殿外,心头微微松了口气,“大人,我现在请求让人证上堂。”
人证?
在场众人皆是一惊,时隔四年,她竟还能找到人证?跪在地上的知府与员外惊骇的倒抽一口冷气,连那审案的官员,也微微变了脸色,“传上来。”
“传人证上堂--”一名侍卫朗声道,声音从公堂传入殿外。
幕末三兄弟齐齐走入公堂内,撩袍跪下。
“他们是何人?”
“他们便是四年前劫狱与逃狱的武林中人。”莫筱苒勾唇一笑,指了指幕末:“此人因劫富济贫,被当地的官差捕获,收监大牢,这两人,”她又指着另外两个男人,继续道:“他们则是当时劫狱的共犯。”
“什么?”官员拍着桌子猛地站起身来。
“大人不要急,幕末,你将四年前在大牢里所看到的一切,一五一十的告诉大人。”莫筱苒鼓励的看了幕末一眼,她知道,这个极有正义感的男人,不会临时变卦的。
幕末重重磕了个头,“当年我中了官差的奸计,在碧月镇被抓住,收监大牢,我记得,有一个因为杀了自己爹娘的女子,也在牢中,”他的视线扫过紫嫣,眼中迸射出一道精光:“就是此女。”
公堂上安静得落针可闻。
“她虽被收监,却时常有达官贵人前来探视。”
“大人,”莫筱苒打断了幕末的话,“按理说,一个犯下滔天罪行的普通百姓,怎么可能有达官贵人日日探视呢?”
话语充满了蛊惑的味道,高首的官员也不由得点了点头,认同了莫筱苒的话。
“幕末,你再看看,此处可还有你记得的人?”莫筱苒再度出声,幕末的视线挨个扫过在场诸人,知府与李员外身体微微一颤,下意识低下头,唯恐被人认出。
莫筱苒轻哼一声,对他们自欺欺人的动作不予置评,今日,她不将这两人的真面目曝光,妄为一名警察!
幕末的视线在李员外身上停顿了许久,似乎是在审视,忽地,他大叫一声:“是他!我记得,他曾经去探过监。”
“大人!”李员外飞快的抬起头,“草民只是不忍见紫嫣一个女子在牢中受苦,说到底,她会杀害亲生爹娘,也是因为祖田的事,草民心中怜悯,所以才会日日去探视她啊。”
“你撒谎--”紫嫣激动的指着他的鼻尖,凶神恶煞的怒吼道,“你明明是去告诉我,只要我答应做你的小妾,你就放我自由!可我宁死不从,你就……就……”
她已是泣不成声,莫筱苒眼底一抹不忍一闪而逝,拍了拍她的肩膀,“大人,在下方才说的第一个疑点,就在这儿。”她没有对李员外的辩解做出解释,挣扎吧,他也就只能垂死挣扎了。
缓缓走到木车边,她郑重的鞠了个躬,随后一把掀开车上的白布。
“嘶--”好些个心理素质不够硬的侍卫,在看见那两具完全烧焦的尸体时,倒抽了一口冷气。
那尸体,早已面目全非,几乎变成了焦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