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更无耻的人吗?
翻身从床上坐起,背靠着床头,长发被汗水打湿粘稠的紧贴在脸颊上,她目光灼灼,落在白青洛的身上:“说吧,你一再监视我到底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这是你对恩人的态度吗?”白青洛眼波流光溢彩,眉宇间的冷色褪去了不少。
若是被他的隐卫看见,他们心中犹如神祗般冷漠、霸道的主子,竟会和一个女子如此斗嘴,只怕眼珠子都会直接从眼眶里掉下来。
“恩人?”莫筱苒蓦地想到,是眼前这个人帮她出宫,帮她把小竹引进宫来,嘴角勾起一抹僵硬的笑,“那敢问恩人,你是要我怎么报答呢?以身相许?”
“咳咳咳……”白青洛被莫筱苒的一番话吓得直咳嗽,这天底下居然有如此……如此无耻的女人,身为人妻,竟敢说出这般放肆的话来,一张脸刷地黑成了墨色,“这就是丞相府的家教?恩?”
内力在体内翻腾,衣诀无风自摆,他的容颜不怒而威,浑身散发着逼人的压迫感。
莫筱苒紧张得握紧拳头,高高扬起脑袋,毫不退缩的对上那双宛如寒潭般深邃的眸子,“不好意思啊,我的家教让你见笑了。”
fuck!
这人到底是什么身份?这样的压力,让她浑身的寒毛一根根倒竖,他绝非普通人!
莫筱苒浑身戒备,那模样像极了看见敌人的猛虎,仿佛随时要撕裂对方的咽喉。
狠厉、冷静、胆量极大。
这才是她该有的模样!
白青洛眼底一抹赞许一闪而过,这是第一个在他的压力下还敢直视自己的女人。
“呵,我越来越好奇,你究竟还有什么是我没发现的。”宛如轻声耳语般温柔的话,从他凉薄的唇线里吐出,似感慨,似叹息,又充满了趣味。
“说到底,你丫的究竟来做什么?总不可能青天白日只为了见我一面和我打嘴仗吧?”莫筱苒咬牙问道。
“或许我还真就只是为了来见你一面呢?”虽然这样的借口连他自己也不相信。
“我看上去想傻子吗?”莫筱苒冷声质问。
“至少表面上很像,不得不说,你的伪装的确让人难辨真假,即使连摄政王,也被你蒙混过去。”白青洛悠悠然开口,姿态洒脱,随意的靠在椅背上,白皙的手指时不时抚摸着手中的茶杯,那杯子在他手里犹若世上最珍贵的珠宝。
有这样一种人,哪怕只是站在你面前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说,就足够让人移不开眼。
很显然白青洛便是这种人,浑然天成的气质,像极了一块发光发热的磁铁,吸引着人的目光凝聚在他的身上。
“啊,对了,”他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事一般,饶有兴味的挑了挑眉梢,“再过三天就是回门的日子,我很期待,你在见到丞相时的模样。”
他会用这双眼好好看着,这个女人究竟心里藏着些什么。
她嘴里说的,想要离开皇宫,远离这个权势漩涡的话,到底是真是假!
抛下这么一句暧昧不明的话,白青洛便踏着轻功离开了,空气里还残留着他身上那股好闻的龙舌花香味。
莫筱苒恼怒的对着空气挥舞了几下拳头,“该死的!一个大老爷们擦什么香水?简直是污染这里的空气!”
等到身上的酸疼感过去,莫筱苒才彻底冷静下来,翻身下床,推开门,和小竹打了声招呼,便挂着一脸傻乎乎的笑容,开始绕着墙角跑圈。
禁卫军复杂的目光被她抛在脑后,脑子里不停回想着的,是白青洛临走前留下的那句话。
回门?
见丞相?
依稀记得,在前身的记忆中,有关于莫青的记忆很少,只除了每年除夕必要的宴会能够看上一眼外,她就只能悄悄在暗处偷窥,偷窥着自己的爹爹宠溺的拍着莫秋雨的脑袋,对着她温柔说话。
那样的表情从来不属于莫筱苒,在丞相府,莫筱苒的存在是众人下意识忽略的。
这样的父亲,这样的亲人,要来做什么?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白青洛会特地来告诉她这个消息,但莫筱苒得感谢他,提前提醒自己做好充足的准备,她有预感,回门时,她会遇到前所未有的麻烦!
光是想想,丞相府中那成群的妻妾以及这个身体的亲人,莫筱苒就免不了一肚子火!
“皇后又抽风了。”
“真不知道她这几天是中了什么毒,每天不到正午就开始绕着墙跑来跑去,精力太旺盛了?”
“说不定是无聊的,在这后宫啊,无聊的女人总会有些奇奇怪怪的行为。”
“都闭嘴!现在是说话的时候吗?”
……
禁卫军窃窃私语的声音不断的传入莫筱苒的耳中。
她只当做未曾听见,反正这些闲言碎语她听得够多了,也不在乎多听几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