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已经先行回去了。”
看似寻常,又好似不寻常,权珮已经困倦了起来,便依着胤禛闭上了眼:“皇上连奏折都批阅不成了,人也总是没有精神,你说回京后会不会又有什么举动?”
胤禛看她困倦,声音也压低了几分,柔和的仿佛三月的风:“这些事情都有我在,你好好休息,等回了京城自然就能见分晓。”
回京的途中皇上频繁的召见大臣,好似是在商量什么。
皇上病重,即便暂时没有什么性命之忧,但处理国事已然艰难起来,那就必须有一个人帮忙,大臣们的意思自然还是册立太子,这样即便皇上忽然驾崩,国家也不至于乱了套,康熙又何尝不明白这些。
等回了京城,天气正炎热,花蕊同后宅的人侍候在权珮左右,毕竟是救了皇上,所以即便因此卧床不起也叫人有些羡慕,宗室里的福晋们挨个都来看望,命妇太太们也想来看,只是亲近一些的还可以,离得远了便也只放下礼物就走,不好太过打扰,虽然在养病,却前所未有的热闹。
这样忙乱的时候,听说皇上将三阿哥到十四阿哥除过胤禛之外一共八位皇子都叫着单独谈了一次,外人是不知道说了什么的。胤禛匆忙从衙门回来,连额头上的汗也顾不得,端详着权珮,见她脸色似乎好了些,才从丫头手里接过帕子沾了沾汗:“今儿有没有好些?”
“好多了,下床还走动了一会,想来过几日就好了。”
“也别太勉强,慢慢来。”
权珮笑着答应,看他神色如常,并没有因为皇上独独落下他而有什么不一样的表现,她便握住他的手:“这几日越发要沉住气,千万不能有任何举动。”
“我知道,你不用操心。”
他这样说着终归解开纽扣的手还是顿了顿,说不在意怎么可能,筹谋了那么久,如果皇上不认同,那还是功亏一篑,白白浪费了那么多精力。
外头疾步进来的太监说话也有些断断续续:“王爷王爷乾清宫乾清宫来的旨意皇上让您入宫觐见!”
权珮笑着拉了拉胤禛的袖子:“怎的到还坐着不动了?难道要皇上久等?”
胤禛的眼里这才多了几丝别样的光芒,站了起来,轻拍了拍权珮的手:“在家等我。”
就好似成败就看这一次一样,胤禛也是前所未有的郑重。
走了胤禛花蕊又过来陪伴,权珮不免就说起了弘谦小时候:“打小我就对他严厉,总想着是个男孩子,他一直喜欢吃桂花糖,我觉得男子哪能这样娇气甜丝丝的东西该女孩子吃才好便总不许他吃,长了这么大他从来没吃过一口桂花糖,现在想实在是为难他了,连个寻常人家的少爷都不如,后来在苏州那几年总是忙着做大人的事情,现在若问,他是不会玩小孩儿家的东西的,七八岁的时候就已经大人一般办事了,瞧着他现在十几岁,说有二十几岁也不为过”
花蕊的眼微微瞪大:“额娘不说我都想不来弘谦还有这样的事,难怪几乎不见他吃甜东西的”这样想着她竟然微微有些心疼,少年老成身后总有些让人无法猜测的事情。
权珮轻笑,目光却不自主的转向了窗外,不知道胤禛在宫里到底怎样了?
乾清宫的书房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凉爽,皇上身体不适,摆的冰盆便也少,只是有好几盆绿葱葱的长寿树到也显得别样的醒目,皇上靠坐在榻上,好似在闭目眼神,但每说一句话都叫胤禛觉得震撼心神。
“朕虽然将老大老二都圈禁了,但心里总是挂念,对老八朕确实厌恶,可毕竟是朕的骨肉,他们不认朕朕却自始至终都认他们,朕老了,这次不过是侥幸捡回来半条命,以后朝堂上的事情朕是心有余力不足。”好似这些话就已经让皇上觉得疲累了,喘了几口气才接着道:“这么多儿子其实各个都不错,但到了现在朕就只喜欢你,知道为什么吗?”
胤禛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看向康熙:“请皇阿玛指点。”
“朕觉得你瞧着冷冰冰的,但是有人情味,知道疼惜爱护家人,心中有爱才知道体恤百姓,焉能无视载舟之水?”
胤禛觉得他好似已经碰触到了一些东西,惊心动魄。
太监端了熬好的药上来,胤禛忙接到了手里,皇上的胳膊受伤行动并不方便,他低头认真的喂着康熙喝下去,康熙忽的笑了笑:“这么多儿子里只有你喂药最在行,朕猜着必定是没少给你福晋喂药。”
胤禛到有些窘迫:“皇阿玛见笑了。”
“朕知道你宠爱自己的福晋,但你能做到后宅和睦子嗣丰茂说明你还是个有理智的人,这一点就比老八强太多。”
康熙的口气却忽的郑重起来:“朕若将江山给你,你可能做好这个皇帝。”
这一句叫胤禛跪在了地上:“皇阿玛慎重。”
别的儿子都会说皇上必定长命百岁,儿子担当不起这样的话,独独胤禛叫他慎重考虑,康熙的面上露出欣慰的笑意,果真他没有看错人。
有太医专门来给权珮请脉,花蕊也在,刚好这几日精神也不大好,便叫太医一并给把了脉,没想到太医斟酌再三,忽的恭喜道:“大奶奶这应该是喜脉了!”
花蕊好似还不大相信,权珮却已经笑起来:“这是喜事,赏!”
胤禛才从乾清宫回来,只觉得屋子里透着别样的喜气,连权珮也坐了起来,他有些讶异:“这是”
“花蕊有身孕了!”
胤禛听得果然面上也带了笑意:“真是意外之喜。”
这话说的好似还有别的意思一般,权珮打量着胤禛:“皇上都说了什么?”
“皇上说我堪为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