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珮在桂花树荫下站住了脚:“太后”她垂着眼,嘴角是个优雅的弧度,即是太后要救李院正,那么故事几乎就明朗了起来,看起来老实厚道安分守己的太后原来是这样么?那么以后关于太后的事情就不能单纯的只看表面了,这个极会伪装又善于伪装的女人在垂暮之年还有这样的爱好,那么谁又能说她那颗还年轻着的心里没有什么别的想法?
五福晋从外头进来,瞧见权珮静立在树荫下,难得的穿着一件茜素青色的菊纹旗袍,挽起的发髻上就一根玉簪别无装饰,少见她身上有这样极素的打扮,却没料到又是一副别样的风景,淡淡的仿佛一副泼墨烟雨图。她笑着走到跟前:“立在这做什么?”
权珮一笑就好似给这幅烟雨图染了颜色,立时又鲜艳了起来:“走动走动。”
桂花树下摆了桌子和椅子,丫头们上了刚沏好的洞庭碧螺春,五福晋喝了一口:“新下来的茶叶,怎么内务府没给我们院子?”
“我们爷从外头带回来的。”
五福晋对这不感兴趣,她只压低了声音问:“知道秀女里的张佳云英吗?长的怎么样?”
张佳云英要进五阿哥的后院了。
“听说过,是秀女里姿色上乘的。”
五福晋的脸立时就成了苦瓜:“怎么又是小妖精!”
权珮笑道:“你又愁什么?她来了不是你们的刘格格刚好有个对手?”
“这可不一样,那我岂不是一点都没有可不行!”
跟五福晋说眼光放长远些,抓住机会反击似乎只会是白说,权珮抿了口茶:“我们这还要进两个,人我都见过,只怕不比你们那边的差。”
五福晋果真对这样的事情更感兴趣:“你也别难过,咱们女人就是命苦!”她到又忘了先前自己的苦闷,又反过来安慰权珮。
看着五福晋权珮忽的想起来五阿哥又想起了太后。五阿哥被太后养的呆呆的,好似并不怎么入皇上的眼,太后即有心思又不用五阿哥,那她又是什么打算?
天香阁的嬷嬷回了那拉府同觉罗氏说了几个丫头的情形:“调教调教到都还懂事。”
“给福晋要调教出个可用的人,别等出了宫跟前都没个可用的人。”
“奴婢明白!”
往正院走,路上看见了才八岁的庶女如意,觉罗氏多看了几眼,这孩子越长越像她姨娘,尖嘴猴腮的不讨喜,只又偏偏是一副老实模样,见了觉罗氏就行礼,觉罗氏不想多搭理:“姑娘家的别总往外头晃荡,赶紧回自己的屋子。”
如意仿佛是被觉罗氏吓着了一般,瑟缩的行了一礼就往回走。
觉罗氏同嬷嬷道:“瞧瞧,一脸的小家子气,我们家怎么养出了这么个样子的!”
这样的事上嬷嬷不好多插嘴,只敷衍的应是。夫人讨厌王姨娘和王姨娘生的这位庶出的格格人人都知道,如今老爷又只向着夫人,这母女两过的确实不怎样。但嬷嬷又想,谁要那个王氏做了那见不得人的事,即敢做就要料到会有这一天!
生产的接生婆子都是事先预备好的,但因怕有什么意外,换了好几次,等到快到预产期的时候才将人定了下来。
日子越近,胤禛就越烦躁,他不敢跟权珮多说,害怕说的权珮也乱了心神,他害怕稳婆不可靠,他害怕中间会有什么差错,伤到了权珮,他害怕
胤禛害怕担心的事情很多,他不跟权珮说,权珮也能从他的眼里看到。
闷热的夏日,胤禛坐在躺椅上狠摇着大蒲扇,仿佛这样才能让他清净几分,他转头见大肚子的权珮难得的在做针线:“都这个时候了做什么针线?伤着眼睛怎么办?!”
他看权珮有些惊讶的看着,才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太过急躁,便转了脸摇着扇子大口的灌着凉茶。
“等到生的时候额娘也会过来坐镇,婆子是才定下的,日日都有丫头看着,我每日都要走动好几次,身子也很不错,爷还担心什么?”
他就知道权珮能看到他的心里,他深吸了一口气:“你说的都有道理。”可我还是害怕。
权珮微叹了一口气:“孩子的名字都没想好么?难道等孩子出来没有大名连个小名都没有?”
胤禛怔了怔,半响才想起来还有这样一件事,便起了身:“我去书房翻翻书。”
看着胤禛的背影,权珮轻笑,说是老成了,偶尔还是跟个孩子一般。
新贵妃到太后的慈宁宫中来行大礼,太后看她恭敬,嘴角便带了淡淡的笑意:“好好做你的贵妃,若有什么委屈,哀家替你做主。”
小巧玲珑的佟贵妃,听出了太后的满意:“太后的恩德奴婢没齿难忘。”
杨清看了一眼太后,不得不佩服起来,太后早就猜到了皇上的意思,对不大受宠的佟妃多次拉拢示好,并承诺一定会让佟妃成为贵妃,事情果真成了,佟妃以为是太后所为,却不知,太后连多余的话都没有说,佟妃是早就注定了的贵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