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场中**迭起,险象环生。两军各自擂起战鼓,助威声不断。
秦渭的长戟走的是大开大合之势,气势逼人,裴蔺一直避其锋芒,他的马、他的身材看起来都比秦渭瘦弱些,一时之间,有点被秦渭压着打的架势,大齐将士的心都被提到了嗓子眼。
一旁的沐恒衍却神情自若,他善武技,自然看得出来,裴蔺只不过是在避其锋芒,寻找最佳的战机。
秦渭杀得兴起,抡起了长戟,一个横劈,那力贯千钧,势如闪电,眼看着就到了裴蔺的面门,大齐军齐声惊呼了起来,沐奕言更是闭上了双眼,手脚冰凉。
电光火石之间,裴蔺整个人往后一折,身子匪夷所思地平躺在马背上,几乎就在同时,那杆银枪朝着秦渭的肩胛刺去。
秦渭猝不及防,闪身避过,那马被他那一戟的冲力往前带着,一时来不及收力,裴蔺的银枪变势却极块,一击不中,朝着他的后背连刺三枪,挑断了他的盔甲。
秦渭再想回刀来救已经晚了,他呆坐在马上,忽然将手中长戟往地上一掷,冲着裴蔺抱了抱拳,脸色铁青地拨马回了邠国阵营。
刹那之间,大齐军欢声雷动,沐奕言睁开眼睛,看着那个朝着她策马而来的俊朗青年,骄傲无比。
各自一胜一负,两军战平,片刻的欢呼之后,两军阵前寂静一片,沐奕言屏息看着对面,喃喃地问道:“第三阵我们派谁去?”
没有人答话,只是沐恒衍动了,沐奕言的心一紧,她心里明白,邠国会派谁出战,这最关键的第三战最是凶险,只怕要不死不休。
好像验证了她的预感似的,天空中乌云密布,一阵狂风大作,令人胆寒。
“陛下有什么要交代的吗?”沐恒衍的目光沉稳,定定地落在她的身上。
“恒衍……”沐奕言叫了一声他的名字,千言万语,却什么也说不出口,半晌,她才低声道,“你不要有事……”
沐恒衍眷恋地看了她一眼,依然拨转马头,迎着狂风朝着战场疾驰而去。几乎就在同时,对面也出来了一匹黑马,策马的和他们所预料的一样,正是邠国的秦王袁霁祺。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沐恒衍想起沐奕言被掳走后那心神俱碎的日子,恨不得将这个人力毙于刀下。
他的目光阴冷地落在袁霁祺的身上,几乎是从齿缝中挤出了几个字来:“袁侍卫,别来无恙?”
袁霁祺的目光却越过了沐恒衍,几近贪婪地瞟向了不远处的沐奕言,他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拱手作礼,迟疑了片刻,终于问道:“她……还好吗?”
沐恒衍心如明镜,冷冷地道:“陛下好得很,有裴蔺、俞镛之和我陪在她身边,我们几个快活得很。”
袁霁祺的脸色一变,那目光好像受伤的野兽一般落在沐恒衍的身上,半晌才道:“你不要欺人太甚!”
“不服来战!”沐恒衍沉声道。
两军鼓声大作,呐喊助威声骤起,袁霁祺深深地看了沐奕言一眼,手中刀一挥,一夹马腹,朝着沐恒衍冲了过去,只听见“铮”的一声响,两把刀相交,火星四溅,战在了一处。
两个人的刀法走的都是刚猛强劲的路线,这一战比起刚才裴蔺秦渭的比试更增添了几分凶险,只见场中刀影闪烁,刀风阵阵,两匹黑马咴咴嘶鸣,马蹄声踏踏作响。
一来一往,两个人对敌了约莫五六十招,不相上下,各自的心中都起了几分敬佩之心,只可惜这是最终定乾坤的一战,两个人都毫无退路。
又五六十招过去,两个人都有些力竭,招式之间渐渐没了刚开始的力量,闪避也有些迟缓,不到片刻,袁霁祺的手臂上中了一刀,沐恒衍的后背被削了一下,形容狼狈。
沐奕言看得胆战心惊,她整个人不自觉地往前倾,一手紧紧地抓着马鬃,她胯下这匹马负痛,有些烦躁地刨着蹄子。
“阿蔺,你快说说,他们俩会是谁胜谁负?”沐奕言一眨不眨地盯着交战的二人,生怕一不留神,那两个身影便会血溅当场。
裴蔺皱着眉头道:“陛下,厉王和那人在伯仲之间,难分上下,只怕……”
“那怎么办?阿蔺,镛之,你们快想出个办法来,怎么办……”沐奕言怕得浑身发抖,她难以想象这个画面。
裴蔺和俞镛之面面相觑,事到如今,骑虎难下,这两人除了拼死分出胜负来,只怕没有第二条路可以走。
像是印证了裴蔺的话,场中的两匹战马再次嘶鸣了起来,袁霁祺和沐恒衍双刀相拼,使尽全力,那两匹战马虽然是千里良驹,但也禁不住这力量,终于力竭,前蹄半屈,跪倒在了地上。
两把刀骤然失力,俩个人从马背上滚落了下来,倒在地上,却又迅速地用刀拄地爬了起来,大喝一声,扔掉了长刀,抽出了腰间的短剑,斗在了一起。
剑光飞舞,愈发令人揪心,就连老天爷好像也感受到了这紧张的气氛,天色愈发阴沉了起来。不到片刻,俩个人的头盔都被削落,身上剑痕累累,几乎都凭着自己的本能在厮杀。
缠斗间,袁霁祺一跤仰跌在地,沐恒衍不假思索,飞身补剑,哪知道袁霁祺用剑在地下一滑,借力往前一窜,整个身子顺着沐恒衍的胯下溜了过去,旋即用脚跟止住去势,避过沐恒衍的剑锋,手中剑直奔沐恒衍的前心而去。
“恒衍——”
沐奕言看得真切,嘶声大叫了起来,袁霁祺的手一抖,那剑尖停在沐恒衍的前心,怎么也刺不下去了。
高手过招,哪容半点分心,沐恒衍的手腕一抖,剑尖直刺袁霁祺的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