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家的马车在长安城中跑得飞快,然而当车子经过时,这路过的行人都闻到了让人作呕的臭味,不由好奇的看过去,这是掉进了粪坑不成,咋臭成这样。
可不就是掉进了粪坑,不,粪桶么!
王氏看到双目紧闭,浑身被剥光赤着只盖了一条薄毯子的儿子,双手紧紧握着,睚眦欲裂,心痛得直抽抽。
她从小就捧在手心当眼珠子一般护着呵着的心肝肉,就是大声说一句都不曾,哪里受过今日这样的大罪?
王氏嗅着车厢内的恶臭味儿,又想到儿子被按在粪桶里的惨状,不由得干呕了几声,脸色清白。
“贱人,这歹毒黑心的贱人,我要她不得好死!”王氏阴沉着脸,狠狠的敲了敲车璧对外面吼道:“再快些,快回府!”
她又扑到儿子身上,哭着说:“钰儿,钰儿,你可千万别有事,不然娘就活不成了!”
一旁的魏嬷嬷也是煞白着脸,却是不敢吭声,这次事儿这么大,只怕她的孙子小山也要捱板子,所以这回压根不敢说话。
王氏他们以为这就算了,可当回到伍府时,却见乱哄哄的,空气中好像蔓延着一股子恶臭味。
这样的味道,太熟悉了!
王氏的心一颤一颤的,喝住一个婆子问:“怎么回事?”
那婆子苦着脸跪在地上回道:“也不知哪来的贼人,竟然往府里泼了好几桶粪。”
王氏眼前一黑。
魏嬷嬷也是目瞪口呆,这是不是太嚣张了!
“欺人太甚!贱人欺人太甚!”王氏掐住魏嬷嬷的手勃然大怒。
魏嬷嬷吞了一下口水,只得说:“夫人,少爷要紧。”
王氏连忙跑进去,一边叫:“太医来了没?人呢!”
伍府里被人泼了粪,却连贼人都抓不住,到处乱糟糟的,下人在其中奔走,说着这冲天而降的祸事。
王氏把儿子抬到自己院子,才发现自己这院子才是重灾区,愤怒之余却是心惊胆颤。
你说这贼人泼粪,泼在围墙边就算了,可正院是一个宅子的最中心点,还成了重灾区,这是不是说明贼人直接来到了宅子里。
那个贱人,竟有这样的能人!
王氏惊出了一身冷汗,这次是泼粪,下次呢?
“太医来了。”
一个太医被丫头领了过来,那太医一看这乱遭而又脏臭的院子,不由皱了皱眉,下意识的以袖子掩鼻。
王氏回过神来,也不顾得自己也是身上脏污,道:“江太医,快,来看看我儿。”
医者仁心,那姓江的太医走进屋子,给伍冠钰一把脉,眉头皱了下又松开。
“太医,我儿怎样了?”王氏急问。
“令公子脉搏微急乱,似是受了大的惊吓?气血有些亏弱,我开两幅药,调理一二,平时饮食上也不必太精细了。”江太医道:“孩子受了惊,容易发热,多让底下的侍候的人注意一下,若有发热,再请诊罢。”
“我儿还昏迷着哩。”
“抹点药油就好,其实睡着也未尝不好,贵府,嗯,挺乱的呢!”江太医意有所指的说道。
王氏脸上一黑,又问了几个问题,才让人跟着太医出去开方子拿药熬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