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贵早就知道自己躲不过大夫人的召见,也早就想好了该如何应对,所以听到王氏找他的时候,心中虽是有点小紧张,可也还算淡定。
“奴才见过大夫人。”富贵跪在王氏跟前。
王氏捧着茶,并没叫起,而是一手捏着茶杯盖,有一下没一下的刮着杯中的茶沫,以眼角余光扫着跪在地上的奴才,嘴角冷邪的勾起,看他跟看蝼蚁无疑。
富贵没听到叫起,也就只保持着原状跪着,如今的天气酷热无比,这跪了不过片刻,他的额上就渗出了大颗大颗的汗珠,却也不敢去擦。
魏嬷嬷见状,就看了一眼沙漏,在王氏耳边小声说:“老爷快下朝了!”
王氏撇一眼沙漏,哼了一声,道:“起来说话。”
“谢大夫人。”富贵这才站起来,就着起来的当口顺带用袖子擦了一把额上的汗水。
“富贵,你跟了你家老爷多久了?”王氏看着他问。
富贵一愣,忙道:“回夫人的话,奴才自十二就跟着老爷,如今也快有二十八年了。”
“时间也挺长的,也算是个忠心的了,怪道你家老爷信任你,看重你,事事还由你打点。比我这个做夫人的还要贴心呢。”王氏冷笑一声。
富贵忙道:“奴才不敢和夫人相比。”
“你一个奴才,自然不能和本夫人相比,我虽不是你的直系主子,可我是老爷正儿八经抬进来的嫡妻,便是你的正经主子,容不得你这区区一个奴才来骑到我头上欺我。”王氏忽地厉声一喝。
富贵噗通的跪了下来:“夫人,奴才不敢。”
“你不敢?你不敢,那我问你,昨儿老爷带回来的那个女子,你是要打算怎样?是把她安排到老爷书房红袖添香,还是配齐了枕席帮她送到老爷的床上?”王氏冷笑:“本夫人丝毫不怀疑你的忠心,却不知你忠心如此。”
富贵心里那个冤,叫道:“夫人,断没有这样的事,奴才怎敢背着夫人做这样的事?您可冤死奴才了!”
“我冤枉你,那你怎么不来报?那是个什么东西,敢往府里领!”
“这,夫人,那只是昨儿老爷进城之前从几个恶霸手中救下的孤身女子,老爷心善,见她无处可去,这才带回来。至于此女怎么安排,自然是由夫人安排,奴才断不敢擅自做主。”富贵道:“如今那女子就在杂房里待着,奴才斗胆,请夫人安排。”
王氏却不会被他几句话就哄骗了,讥讽道:“你家老爷心善救下的人,老爷没发话,我能随意安排?”
富贵讨好的说:“夫人乃是府中主母,这下人的去处,自然归夫人安排,想必老爷也没二话才是。”
王氏这才脸色好看了些,端起茶抿了一口,道:“罢了,李管事且起来说话吧,到底是老爷跟前的得用人,跪着叫底下的人瞧见了也不妥。”
富贵听了这话,心中却是一凛,提高了警惕,嘴上却是谢了几句,再度站了起来。
也不等他完全站直,王氏就问:“李管事,那周氏的事,你且与我说一说,到底怎么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