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狠狠发作了一番,魏嬷嬷这才让人清理了碎片茶渣,然后小意的奉上一盏茶。
“夫人息怒。”
“息怒?乳娘,你倒说说,我如何息怒?”王氏把那揉成一团的信纸向她扔了过去。
魏嬷嬷双手接住,展开抚平了看了,咽了咽口水,同时在心中酝酿这话该如何说才叫夫人冷静下来。
读完了信,魏嬷嬷就冷声道:“这周氏梅娘,倒是好手段,这么多年了,人老珠黄,倒把爷儿还生生的笼络住了。看来,这小门小户出来的,也自有本事呢!”
王氏听了,同样冷笑:“可不是?他出去当差的这些日子,一个新的人没往身边拉,却偏偏就着紧了这个老人儿,说他念旧情还是酒是老的香呢?”
魏嬷嬷心里微松,这会儿可不能和夫人对着干,同仇敌忾才是保全自身之道,自己是摸对了夫人的性子。
“甭管是念旧情还是怎的,能把爷儿笼络着,没添新人,就是有几分本事。”魏嬷嬷继续说道:“不过夫人倒也不必和这起子人置气,没必要,白生了气,让自己不爽快。”
“这话怎么说?”王氏的心中一动。
“您看呀,如今老爷不在长安城,她笼着又如何?难道老爷还能一辈子不回来了?”
王氏轻哼:“你没看见平安说的,伍礼宏可是打算要把她和那孽种认祖归宗呢!”
“如此就更不必置气了。夫人乃是三媒六聘,正儿八经抬进来的长子嫡长媳,出身自不必说了,那女人能比得过夫人么?”魏嬷嬷不屑的说。
“她也配和本夫人比?”王氏傲然的道。
魏嬷嬷道:“自然不配,正是没得比,她再能笼络男人的心,也越不过夫人去。依老奴说,她这在外头倒还不能怎样,真个进了门,也就一个妾。她一个小门小户出来的,又是妾,拿什么和夫人您抗衡?还不是任夫人您拿捏?”
“这……”王氏摸着茶杯的盖面,乳娘的话倒也有几分道理。
“夫人别怕老爷如今在她那多热乎,也就是念了旧情,十多年没见,一时新鲜罢了。您可是有三个嫡子嫡女,老爷只要不傻,就不会干出那宠妾灭妻的事,不然,御史就在那等着哩,再不然,几位舅老爷也不会善罢甘休!”魏嬷嬷又道。
王氏听到这,腰杆一下子挺直了,傲然的说:“乳娘说得很是,区区一个周梅娘,还不值当我大动肝火,我有娘家人有兄弟有儿子,腰杆比谁都直,不怕谁。”
“可不就是这理儿,这周梅娘能不能进门,还不是夫人说了算?就算进了门,任凭她本事再大,在这伍家,夫人的一句话,她是龙就得盘着,是虎就得卧着。”
魏嬷嬷的一席话,哄得王氏浑身舒爽,倒不跟刚才那么气了。
“嬷嬷说的是,倒是我一时火遮眼,没想到这上头去!”王氏道。
魏嬷嬷上前,轻轻的搂着王氏的肩膀,叹了一声道:“小姐聪慧,不是没想到这上头去,也是心还有期盼,却又失望了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