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周氏的问话,伍礼宏身子一僵,莫名的觉得有点心虚,有些不敢看她那目光灼灼的眼睛。
“梅娘,我……”
“伍郎。”周氏打断他的话去,双手抓着他的衣袖道:“你只需告诉我,我们母女,是不是就只能成为侍妾庶女一系?五福甚至不能喊我为娘了?”
伍礼宏有些尴尬,咳了一声道:“这个,梅娘,我虽然不能给你嫡妻的名分,但我向你保证,我的心里只有你,我不会让你和五福受委屈的。”
周氏脸色煞白。
“真的,除了这嫡妻的名分,你和五福该有的,我保证一样不少,好么?”伍礼宏道:“你要是觉得不保障,我再私下给你们置办一些产业怎样?将来给五福做嫁妆带去婆家,也是体面。”
周氏满脸绝望,道:“伍郎,你难道不知道,妾是要矮人一头的?你不知道,庶出的子女日子会有多艰难么?五福已经够苦了,还要让她背个小妇养的名声?”
“胡说。她是我伍礼宏的女儿,谁敢轻视!你莫要想太多,一切有我在呢!”伍礼宏哄道。
周氏凄然一笑:“你能礼法对抗么?”
伍礼宏有点心虚。
他自然不能,也不敢。
他是朝廷命官,一言一行都有御史瞪着呢,真要弄个停妻再娶出来,只怕弹劾他的折子都有一箩筐。
“梅娘,这名分,难道还比我们一家团聚重要么?”伍礼宏抓着她的手,小意的道:“你也说了,你们苦等了我十数载,我何尝不是念了你十多年?如今老天爷开恩,我们重逢了,你就因为这点子顾忌而不想和和我长长久久的么?”
周氏抬头,眼神晶亮:“既然如此,那伍郎你留下来吧,不要再回去长安,就留在华阳,和我们一起过日子。”
“什么?你疯了!”伍礼宏吓得腾地站了起来,跟见鬼似的瞪着她:“我是朝廷命官,在礼部当的差,怎么可能留在长安?”
“那就不当官!”周氏有些疯狂的道:“伍郎,咱们的五福是个极有本事的人,如今我们家,什么都不缺,日子不愁吃喝,有田有产有铺子,足够我们一家子过得富裕安乐,好么?”
伍礼宏气笑:“你这意思是让我抛弃宗族,抛弃家人不当官,跑来这小小的华阳当个富家翁?梅娘,你是当娘的人了,不是不解世事的孩子,你怎如此天真?”
他真没想到,她会有这样的想法,会这么傻天真。
抛弃宗族不当官?
这是绝不可能的事。
周氏的心一下子碎成了片,冷笑道:“既然如此,你又何必寻过来?在我以为你死了的时候,你为何要出现打破我们母女的平静!你怎这么自私!”
“你!”
伍礼宏是多情没错,但他也是个男人,自幼受祖宗礼法教导,认为女人就该视男人为天,哪能这样忤逆?
周氏这质问,让伍礼宏心情十分不快,便沉着脸道:“看来是我一厢情愿了,梅娘也没有我想象的那般爱慕我。罢了,你不愿就罢了,我先走了!”
周氏心中一慌,眼睁睁的看着他离开,很快就消失,不由急得掀起被子要追,但也不知想到什么,顿住了,抱着被子痛哭失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