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福倒不知自己被人嫌弃了,要真听到这些话,只怕她会气笑出来,然后说一声,老娘感谢你嫌弃啊。
闲荡半天要回家的周大军遇着了自家姑姑周氏,看到她时,翻了个白眼,又用眼角去瞟她。
“大军。”周氏看到侄儿还是挺欢喜的,喊了一声。
周大军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哼。
六斤微微落后周氏一步,注意着周大军。
看到小辈,周氏习惯性的从荷包里掏出一把糖递给周大军:“大军,拿回去和勇儿吃。”
周大军瞄了一眼,想也不想的就伸手拍掉:“谁稀罕几个糖,有银子咋不见你给我?”
他都几岁的人了,还吃糖,要笑掉人的大牙么?
周氏愕然的看着洒落在地上的糖,再看向周大军,笑容僵在嘴角。
六斤则是气得捏紧小拳头,看着周大军的目光十分不善。
好个不知好歹的东西。
周大军似有所感,注意到六斤那不善的眼神,不由面露凶狠:“盯什么盯,狗奴才!”
生得这么漂亮,还不是小兔儿爷,该不会真像黑牛他们所说的那样,都服侍着五福她们吧?
周大军下意识地看向周氏,见她面容白皙红润,气质温和,梳着圆髻,插着簪子,穿着新的秋香色襦裙,就跟哪家年轻的小媳妇一样,滋润妩媚,哪像独守空房十多年的女人?
周大军心上一跳,哼了一声,转身走了,快走几步,还不忘回头看一眼,恰恰看到周氏那哭笑的黯然伤神的落寞。
回到周家,他就听到娘和阿奶说姑姑的闲话,不禁站住了脚听。
“……跟她借钱,说没有,装得那个可怜。如今却说要加盖几间新屋子,哼,真是人前人后两副嘴脸。”鲁氏气咻咻的对老周氏道:“娘,您看着,等学年中了秀才,她们要我们撑腰,休想。”
老周氏黑着脸道:“管人家作甚,照顾好你男人就是,过两天就要考试了,出了啥岔子的话,我看你有得哭。”
“呸呸呸!”鲁氏一听这不吉利的话,连呸几声,不悦地道:“娘,您怎么没个好话,相公这一回,必定能中。”
几百两都砸下去了,还不能中,她真不知去拿什么来填了这大窟窿,要知道,那里面有一百五十两,是从娘家那边死皮赖脸的借回来的,为此,还遭了几个嫂子的白眼呢。
老周氏瞥了她一眼,冷笑:“你最好祈祷能中,还安安稳稳的。”
她说这话时,眼里闪过一丝忧虑,按了按心口,又看一眼西厢。
为了支持大儿子,她连最疼的小儿子的话都不听,愣是把家中那点老底给掏了出来,为此,小儿子和她都生了点嫌隙,而小儿媳妇,更是气得回了娘家。
这几天,小儿子陪着她在娘家住,老周氏心中恼火得很,当家做主的是她,做儿媳的,哪能给她甩脸子,还回娘家住,这像什么话?
从前看她挺懂事温柔的,如今看看,脾气倒还不小。
老周氏不满的在心中腹诽几句,再看到大儿媳,不满就更深了,烦躁的掩下眼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