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氏一路骂着脏话跑回了家,在家门口,还和相公周学年撞了个趔趄,差点没摔倒在地。
“哎哟喂,这冒失失的作什么?奔着去投胎不成?”鲁氏还没看清人就骂了起来,待看清是自家男人,忙的闭了嘴,呸了两声。
周学年也不知是为何,一路跑着进院,直奔正房去。
“这是干啥子呢?”鲁氏皱着眉嘀咕一声,她可没见过相公这么急哄哄的模样。
周秀儿看她回来,连忙迎上来,问:“娘,怎么样?姑姑给你啥了?”
“给个屁,去了就遇着五福那鬼丫头了。”鲁氏呸了一口,黑着脸说:“你是不知那鬼丫头,邪门的很,就这样,拿着个兔子,拔箭……哎哟,那煞气,吓死人了!”
鲁氏一边说着,一边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
周秀儿嘟起嘴:“娘真是的,真没用。”
“你!”鲁氏一把拧着她的耳朵,周秀儿鬼叫起来。
梁氏扶着腰站在周家的灶房门口,看着母女俩打闹,摇了摇头,又走了进去。
而正房内,老周氏听了周学年的话,声音骤然尖了。
“你说啥?要多少银子?”老周氏一脸惊愕的看着长子。
“三百两,娘,只要有这个银子,今年的院试,儿子必定能考个秀才回来。”周学年眼睛发亮,急哄哄的说。
“你疯了!家里哪来的三百两银子?当银子是大风刮来,还是钱能生钱?”老周氏气得手抖,光是听着三百两,她的脸都扭曲了,压根就没注意周学年说话的重点。
“娘……”
“你弟弟成亲,那里已经去了几十两,前些日子闹了灾,粮食都是买的,也花了大价钱,家里哪还有银子?没有!”老周氏打断他的话,想也不想的拒绝。
这也不是老周氏捂着银子不拿出来,她是当家人,家里有多少银子,她心里清楚得很,搜刮了整个老周家,别说三百两,就是二百两都凑不上来。
可这孩子,张口就要三百两,真当她能开银矿的,能点石成金不成?
也是这时,她才腾出空档回想到他的话,问:“你刚刚说啥子?说有这个钱就能考秀才?”
周学年点头,压低声音道:“娘,我同窗有条门路,知道今年的考题,只要三百两银子打点了关节,就能得了。”
老周氏脸色大变,声音拔高:“什么?你要舞弊贿赂?”
作为秀才娘子,老周氏并不是什么都不懂,从前她也听过老周秀才说过一些事,知道这科举也有舞弊,一旦败露了,重则丢命,轻则剥夺功名,名声全无,甚至会连累家小。
所以,听到大儿子想打这个馊主意,老周氏吓得脸上血色全无,想也不想的就抓起身边的一个竹枕向周学年敲打过去。
“你疯了,我看你是疯得不轻了,这也是你能想的?你是想害死咱们老周家,害死这一家子的大大小小。我还不如现在就打死你,省得你祸害全家,我叫你想,叫你发疯。”
老周氏身子骨硬朗,这么敲打,直逼得周学年抱头乱窜,哎哟哎哟叫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