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大雨瓢泼而下,开心的莫过于老百姓了,也有人痛哭失声,若是这雨能再早点下,自家里大概也不用妻离子散了。
下雨了,只要连着几天,又不会达到大水量,旱灾就得以解决,作如此想的,大都是老百姓,庆幸天下雨,而一些在高位的,却是不这般想了。
一间朱红大宅里,一个穿着青衣长衫的男子站在屋子走廊下,看着屋檐落下的雨帘,叹出了一口气。
“爷,您的伤才痊愈,大夫说还得休养,这雨下得大,仔细凉意入侵了。”原野手上搭了一件薄薄的绣金鹰墨青披风,手一甩撒开,想给主子披上。
阿九抬了抬手,道:“我只是受了内伤,哪有你说得这么弱,大热的天用什么披风?拿走。”
原野无奈,只得重新搭在手上侯在一旁。
阿九伸出手,接着屋檐下的雨水,感受着雨点在掌心弹跳的感觉,嘴角扯了一下。
“南岳的国运,还在呵。”
这场大雨不下,旱灾持续,估计会死更多人,也会出现更多的流民和暴军,但现在下雨了。
原野看他一眼,道:“爷,一场大雨也更改不了。”
阿九摇摇头,说道:“老天的旨意,抗逆不过,南岳的帝星还闪耀,没个十年八年,不会没落。”
原野皱眉。
“西北那边,已经开始赈灾了,邵镇东也领兵去剿叛军,有邵镇东在,西北乱不了了。”阿九继续道:“而朝廷这边,宋皇虽不干实事,可抵不过他有个仁爱的好太子。”
南岳的太子宋承铭,是个有德才的,也有诸君的风范,有他在,南岳暂时也不会出大问题。
原野讥笑:“爷,即便宋太子是个有君王范的,却架不住底下一班如狼似虎的兄弟,所谓独木难支,宋太子也是堪堪能控制住场面而已。一旦底下崩裂,他这个太子,能不能登顶还难说呢。”
阿九收回手,点点头。
南岳皇室足够热闹,除了太子,底下的皇子皇孙也都是蠢蠢欲动的,心不齐,一个人再有才华,底下的人时不时给你使个绊子,也是举步维艰了。
“你说得也对,宋太子最艰难的是有范皇后在,原配嫡子,再有情分,只怕也难敌得过枕头风吹。”阿九微微淡笑。
范皇后是宠妃扶上后位,如今虽年过三十,却还是保养得如少女一般,十分得帝心,她的十皇子,亦是聪慧有嘉,即便范皇后和十皇子无心,也要看范家答不答应。
“所以爷也别想太多了,南岳腐朽奢靡之风盛行,迟早会没落。”
“我知道,只是感叹而已。”阿九淡道:“南岳的开国皇后是多么聪颖睿智的人,如今子孙如此,也不知会不会气得从陵墓跳出来。”
这话,却是不好接了。
“也罢,百姓少遭点灾难,也是幸事。”阿九又看向院子里的小水洼。
“爷仁慈。”
阿九听了原野这话,嘴角冷勾,没什么仁慈不仁慈的,遇着昏君,也是老百姓的不幸而已。
“那丫头的事查的如何?”阿九岔开了话题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