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各自试探的饭后,老周氏含笑站在家门口看着小儿子把梁家人送走,一直到人影不见了,脸上的笑容猛地一收,转身砰的关上门。
鲁氏一看婆婆的脸色不对,心就咯噔一声儿,连忙挤开笑脸,道:“娘,我去找老贵家的拿两个花样子,给您老做条抹额。”
这话还没说完,她就跟脚底抹油似的侧着身要跑。
“给我站住!”老周氏厉声一喝。
鲁氏的脚步停下,讪讪的开口:“娘……”
“别叫我!”老周氏黑趁着脸,道:“跪下!”
鲁氏脸色微变,跪下?
她看着鲁氏不容反抗的脸色,缓缓地跪了下来,问:“娘,媳妇做错什么了?你要这样罚媳妇!”
“你还好意思问?你还有脸问?”老周氏指着她冷笑:“明明知道今天你小叔相看,可你作的什么事?”
“我作什么了?”鲁氏梗着脖子辩驳。
老周氏见状更是气得不轻,顺手抄起脚边的一个竹篮子向鲁氏砸了过去。
鲁氏尖叫一声,立即从地上窜了起来避开,竹篮子从她头边飞过,突出来的竹篾子把她的头发给勾得散了。
“你作什么?你很好意思啊!学礼今天相看,我吩咐过多少次,不许提那晦气的事。你呢,我让你把英梅打发走,你是怎么做的?还特意拿了两条鱼来到梁家人面前说是她给的?”
老周氏越说越气,恨声道:“我是恨不得把这事儿给藏起来,你倒好,生怕人家不知道似的,巴巴的来提醒?你说,你这是安的什么心?是存心不让这亲事做成是不是?”
那当然啊,我又不傻,找个这样的弟媳妇来压在自己头上,这不是给自己添堵吗?
当心里这么想,鲁氏脸上是一点都不敢表现出来的,大声道:“冤枉啊,娘,我怎么会有这样的坏心思,这亲事做不成,对我有什么好处?我是巴不得学礼早些成亲,多个人来侍奉娘你呢!”
“没有?没有你又何必这么干?你就是怕梁家姑娘压过你一头。”老周氏怒道。
鲁氏故作委屈的假哭:“我不活了,娘您说得我这么不堪,我还有什么脸活?说是怕她压过我,这能吗?我是周家长媳,我给周家生了两个传宗接代的儿子,我怕谁压过我一头了?”
老周氏抿着唇,死死的瞪着她。
“英梅拿了鱼来,说是孝敬您和给学礼做彩头的,我这也是想着她一片好心,才说一声儿,我这也做错了?”鲁氏呜呜的哭。
“她好心?她不把晦气带来咱们家算是阿弥陀佛了!”老周氏一脸忿忿,说过一百遍不让她和她女儿出现吧,偏是不听,还敢过来家。
鲁氏不说话,只用眼角余光偷瞄她,半晌道:“梁家也没说什么。”
“你知道个粪球!”老周氏忍不住骂了一声脏话。
梁家当时就趁机问起了英梅的事,是她一直说有婚书的,是那个男人负心,现在也不知道生死才耽误到现在了。
后来,梁家也很识趣的不再说什么,但都看得出,热情是淡了几分。
“要是这亲事黄了,你和她,一个都跑不了!”老周氏甩了袖子回房,现在就等着媒人的话了。
鲁氏在她后头无声的嘀咕,黄了更好,又觉着这风暴算是过去了,大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