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嫣表情一懵。
“是啊,婠婠这次不仅主试题全对,附加题也一分没扣。”
哐当——
沈如手里的筷子掉到碗上,磕碰间一声脆响。
呵……呵呵……
她和文瑾付出这么大的代价,换来竟是沈婠满分?!
凭什么?
让她如何甘心?!
沈如咬紧牙关,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控制住内心翻涌的怨念与恨意。
除了沈春江心情大好,沈婠连连应和之外,其他人都像不会叫唤的鹌鹑,坐在位置上,闷头吃饭。
沈嫣原本并不觉得考上起航是件很难的事,至少她努力了也能考上,但满分却不敢奢望。
可沈婠竟然做到了?!呵……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
沈如因为逛街散心而渐趋明朗的情绪,再次蒙上阴霾,挥之不散,令她本就苍白的脸色近趋惨白。
瘦削的身形,仿佛连碗都端不住。
沈春江却吝惜给予她任何关注,甚至半个眼神都没有。
如此现实,如此残酷,这就是所谓的“亲生父亲”?沈如在内心悲怆地质问,可惜,注定得不到答案。
因为她连说出来,都不敢。
好好一顿饭,吃得无比沉闷。
……
饭后,众人还未离席。
沈宗明一通电话打过来,令沈春江神经一秒绷紧。
“……爸?”他接通,几番犹豫地开口,虽竭力掩盖,但语气暗藏的忐忑还是外泄了几分。
不是沈春江没骨气,而是这几天被老爷子骂怕了。
本以为等待自己的又将是一场痛骂,却不料沈宗明没有半点发怒的迹象,听语气好像心情还不错——
“我已经听老三说了,沈婠这次拿到起航录取考试第一名,也是建校至今唯一一个满分。”
沈春江高高提起的心终于可以放平,不着痕迹舒了口气,笑道:“是啊,婠婠考得好,老三也说这个成绩实在难得!”
“嗯。让她进去之后好好学习进修,如果真有本事,将来明达也不会少了她的位置。”
此话一出,沈春江不由怔愣。
“爸,您的意思是,婠婠可以进明达任职?”
沈春江没有刻意避开,或者压低声音,所以在场的都听到了。
杨岚面色微变,沈嫣则满眼妒忌不忿。
沈如依然保持垂眸的动作不变,似乎并不在意,但放在桌下的双手却猛然攥紧。
沈婠一脸惊喜,双眸闪烁着希冀并感动的泪光,不由腹诽: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殊不知这副模样落在杨岚母女三人眼中,可恶又讨打!
那头老爷子沉沉开口,足见慎重:“都是我沈家的女儿,没道理阿如有这个机会,沈婠没有。当然,前提是她确实有这个能力。”
一个满分,搅得家里气氛陡变。
几人欢喜,几人愁。
沈婠才不管这么多,吃完饭就顶着热辣的午后骄阳驱车离开。
行至滨江路,从后面蹿上一辆熟悉的黑色奔驰将她逼停。
沈婠下车,甩上车门,走过去,敲了敲对方车窗,眉眼含笑——
“我看看是谁这么野,违规超车?”
男人侧头,露出一张比女人还精致三分的脸,摘下墨镜,眼中邪气横生,“宝宝,看清楚了吗?要不要再靠近一点?”
沈婠摇头,权捍霆却没有给她任何退开的机会,直接推开车门,双脚落地站定,伸手将她扣入怀中。
微风习习的滨江路,树枝投下的阴影将二人笼罩其中。
“还想跑?”
沈婠在他怀里扭来扭去,“抱这么紧,不嫌热啊?”
“不嫌,再紧也不够。”
沈婠抬手,用食指指腹点了点男人那张迷人的薄唇,“来之前这儿是不是擦了蜂蜜?”
“嗯,请你尝尝。”说完,顺势低头,印上那张樱粉的唇。
沈婠踮起脚尖,圈住男人脖颈,小幅度地回应着。
即便如此,也足够令他发狂。
……
沈谦是从母亲口中得知沈婠被起航录取,还是满分第一名。
彼时,他正结束一场商业谈判,开车从三环绕道滨江路回CBD。
“……阿谦,我亲自听到你爷爷说会给她进明达工作的机会,你爸一点没反对,还高兴得很!”
“嗯,我知道了。”
满分?
虽然预感到她会一鸣惊人,却没想过竟如此优秀。
起航建校以来,C班录取考试从来没出过满分。
沈谦勾唇,比起杨岚试图向他传递的危机感,他更多的是自豪和骄傲,还有一种隐秘不可言说的……兴奋。
好像,沈婠本该如此优秀。
而她这样的一面,却是他最先发现的!
“……阿谦?!你还在听吗?”
“在。”
“我总感觉这个沈婠邪门得很,她一个职高文凭,刚进沈家那会儿懵懂无知,软弱无害,这才过了多久不仅让你爸对她诸多疼惜,还压了阿如和小嫣一头,我看,再这么下去,就直接威胁到你了!”
沈谦不以为然,“妈,你想多了。”
既是对自己的信心,也是对沈婠的了解。她如今这点儿能耐,还翻不出浪来。
杨岚抿了抿唇,忧虑不降反增,“你不要被她蒙骗了,总之,小心为好!”
沈谦勉强应付了两句,借口开车不方便讲电话,草草结束。
他平视前方,正当直行加速的时候,忽地眼神一滞,猛然踩下刹车。
“靠——你他妈会不会开车?奔驰了不起啊?说刹就刹,有病!”
后车谩骂着,呼啸而过。
沈谦却恍若失神般,看向车窗外。
浩浩宁江,阳光映照,仿佛撒落万千金辉,粼粼闪光。
江边树荫下,一对男女相拥亲吻。
男人身形高大,背影挺拔,女人纤瘦窈窕,个头却不矮,紧闭着双眸,在男人脑袋遮挡下,露出半张脸来。
沈谦只一眼,就认出是谁。
呵呵……
考满分的人,正在和男朋友分享喜悦?!
视线偏移,落到那辆停在路旁的黑色奔驰之上,果然——
果然是他!
权捍霆!
不知看了多久,沈谦的眼神从怔忡茫然,到凝结成冰,最终,他踩满油门,扬长而去。
只留下一串白色尾气,但很快便消散在江风之中,就像他从来不曾在此停留。
……
“你怎么来了?”一吻毕,沈婠靠在权捍霆怀里,气喘吁吁。
“我为什么不能来?
“好好说话!”沈婠瞪他。
“考了满分不应该第一时间感谢我吗?好歹,你复习那段时间,我也给你送过饭不是?”
“啧啧,如果我没听错的话,六爷这是在邀功?”
“是!”
“脸皮真厚!”沈婠揉他的脸,这么热的天,竟然一点汗水都没有,一如既往的又滑又嫩。
“爷要是脸皮不厚,又怎么追得到你?”
------题外话------
沈谦:心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