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菜肴备齐,忆薇打发走了一旁的侍女,端起酒壶亲自倒起酒来。
晶莹剔透的馥郁佳酿缓缓倾注于青玉酒盏,在静寂的空气中发出细微而空澈的清响,忆薇唇边含着别有深意的笑,这令清禾有些毛骨悚然之感。
忆薇举杯,鼻尖轻嗅酒香,道,“钟楼主着实大方,这玉液酿可是难得的好酒。”
钟玉行只将酒盏抬起与她的酒盏轻碰,清脆的撞击声响过,男子早已将杯中佳酿一饮而尽,亮了杯底。
忆薇斜睨着着他万年不变的神情,亦将杯中酒饮尽,“我觉得我该给你起个绰号。”
锦慈闻言极惊诧地望向钟玉行,他向来冰冷如霜,并不喜别人在他面前如此放肆。
“不如,我以后叫你面瘫如何?”
清禾才入口的一口酒悉数喷了出来,她有些呛着,拍着胸口,“···面瘫?!”
锦慈闻言脸色几乎从莹白转了青绿。
“还是你觉得叫玄袍子比较好?”忆薇继续道。
锦慈清丽的容颜几乎泛黑。
不想钟玉行丝毫不为所动,说一声,“随你。”
忆薇摸着下巴,眼睛朝上看着,似在思索什么,她挪步至钟玉行身后,大喇喇地伏在他肩上,“那······面瘫,我要怎么逗你,你才能笑一笑呢?”
“你尽力。”他的声音依旧轻淡。
看样子小姐是要对钟玉行下蛊了,忆薇向来极爱以蛊捉弄人,清禾在她这里吃了不少苦头。为了阻止忆薇,她开口道,“小姐莫要胡来。”
一旁的锦慈也开口道,“忆薇姑娘必定饿了,来先用膳,这一道芙蕖丝露味道极美······”
锦慈边说边细心为忆薇布着菜,钟玉行似是不经意间扫了锦慈一眼,她便立即噤了声。
他这样的眼神虽然不露情绪,她却知道这是警告与勒令。
他待忆薇总是与别人不同些。
锦慈心里稍有吃味。
钟玉行忽觉鼻尖萦了一股幽香,他不动声色将伏在他肩头嬉皮笑脸的忆薇点开,这香味来得蹊跷,他不由暗自揣度起来,灵敏的嗅觉促使他寻找起气味的来源。
他为防被看破心事,一边自斟自酌着,一边眼观四处耳听八方。
清禾对这香气颇为熟悉,她隐隐听到了有蛊虫悄然而至的声响。
忽的,从钟玉行手中飞出一只极细的银针,落在红木栏杆上,屋内众人皆循声望去。
忆薇单手捂着眼睛,从指缝里看着被银针钉在木栏上的赤金色的颠笑蛊虫挣扎了两下,默默地耷拉下了长须。
“死面瘫,你杀我的蛊虫作甚?它可是我养了两年的小亲亲。”忆薇气愤地跺着脚,万分心痛道。她本想用香粉将它引入钟玉行体内,惹得他失态大笑,却不想出师不利,她珍爱的蛊虫已战死一只。
“嗯,你竟让你的小亲亲这样白白丢了性命,”钟玉行倒一杯酒,边饮边睨着她,“你该知道,我不是那样好对付的。”
忆薇偏过头,嘟着唇喃喃道,“哼,那最开始也是我从铸剑山庄那帮人手中将你救出来的。”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钟玉行扬声道。
此时的锦慈与清禾看着互相斗法的二人,皆不作声,仿佛只是在看一场戏一般。
锦慈不说话,自是怕惹钟玉行不悦。
而清禾看着一动不动的颠笑蛊虫,欢喜还来不及,她可没少遭过这个小畜生的罪,当年忆薇恶作剧,愣是让这死虫子在她体内呆了七日之久,让她不分昼夜地疯癫大笑,简直比要了她的命还难受。
死得好,面瘫大人干的好!她心中大快。
忆薇没能得逞,颇有些丧气,只得如那“仙逝”的蛊虫一般,也耷拉着脑袋,坐下开始化悲愤为食量,拼命喝着方才锦慈替她盛的芙蕖丝露。
钟玉行看着一碗接一碗喝着汤的她,眼中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融软。
这融软落在锦慈眼底,却让她有些忧心起来,楼主如今为了心中大业,如履薄冰、步步为营,若此时他对一个女子动了情,那无疑是落了天大的把柄于敌手,这也必将成为他完成心愿的巨大阻力。
因此,此事万万不能发生。
望着满桌色香味俱全的美味佳肴,忆薇却丝毫提不起兴趣,还沉浸在颠笑蛊虫死去的伤感之中。
不,她的小亲亲不能白死,她一定要替它报仇雪恨!
这一顿饭下来,忆薇绞尽脑汁、千方百计地想要整钟玉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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