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江山社稷应为重

    韩子嫣仰面，长长舒了一口气，斜睨到心有余悸的小蝶，搭过她的肩膀道：“现在后悔进宫了吧！”

    “小姐，我差点连累你。”

    “宫里的妃嫔都这样，黑的能说成白的，白的能说成红的，以后你要多加注意，免得又惹到无耻小人。”

    小蝶诧然，“小姐你刚刚好厉害啊！”

    韩子嫣苦笑一声，伸手握住她的手，“现在知道我有多紧张了吧！”

    刚刚韩子嫣手心冒汗，心突突地只跳，硬着头皮在齐妃面前装出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罢了，若不是今日和齐妃戴了同一款式的耳环，恐怕没这么容易脱身。

    小蝶被吓得脸都变白了，紧紧握着韩子嫣的手，怪里怪气道：“我看那齐妃怎么和阎王府的黑白无常一样，动不动就要抓人打人，小姐，我和她结下梁子了，她会不会半夜派人把我杀了啊！”

    韩子嫣朝她的额头戳了一指头，戏耍她道：“一个披着老虎皮的人，你也怕，哪天碰到真老虎，你干脆扼腕自杀算了。”

    “小姐，人家害怕得很！”小蝶紧紧依偎在韩子嫣的身边。

    小蝶所受的惊吓绝非是心理作用，没碰到韩子嫣之前，齐妃就对她各种威逼利诱，知道她的来历后，就用砍头恐吓她，说来小蝶也没见过世面，这一吓两吓，她就当真的，再碰到齐妃，连头都不敢抬，回个话都哆嗦。

    回到太子殿，远远看见赵翊等在门口。

    “听说母后传唤你了，有责备你吗？”赵翊迎上来，拉住韩子嫣的手，扫了一眼小蝶，小蝶赶忙松了韩子嫣的臂弯，欠身笑了笑，溜走了。

    韩子嫣面如常态，柔声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去朝堂？”

    “等父皇对我失望透顶，等我明确朝中哪些大臣真正忠心于我，等你二哥的好消息，等等等，我剩下的只有等！”

    “置之死地而后生，你这么做，不怕失去的更多吗？”

    赵翊揽过她的肩，淡漠道：“除了失去太子之位，失去你，还有什么可失的。”

    “怎么没有，失去你母后的信赖，你父皇的恩泽，你在奴才们心中的威严，这些都是无形的，却是最致命的，若你想扳回一局，娶葛如意吧！”

    赵翊冷面，松开韩子嫣的手，深吸口气道：“不可能，我还没有懦弱到靠一个女人来夺得江山，以后不许你再说这样的话。”

    “别为了我犯傻，我从来没有在乎过你，你何必呢！”韩子嫣挡在他的面前，直勾勾地看着他，“你不能被儿女情长牵绊，尤其是为一个不爱你的女人。”

    赵翊微微闭眼，仰起头，呼吸的声音悠长而缓慢，涌上来的泪终被他憋了回去，良久方道：“此事等一年后再说吧！”说完，他绕过韩子嫣，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回书房。

    她望着赵翊的背影，心中奇怪，为何说了这些绝情话，自己的心里会不舒服？莫非被他的柔情蜜意融化了，被他的关怀体贴俘虏了，被他的一往情深感动了？不可能！此生爱的人是赵贤，对赵翊只是怜悯，原则性的同情而已！

    两个月后，夏季一过，中秋节不期而至，宫里上下都忙忙碌碌的，宫女，太监忙着打扫，收拾供器，准备筵席；皇上带领着皇子、皇孙去祭坛祭祖；大臣要携家眷们进宫参拜，并留宫中和皇上一同赏月用膳。

    韩子嫣坐在铜镜前装扮起来，白洁的脸上涂了一层厚厚的胭脂，平日里略施粉黛已是千娇百媚，如今一脸浓妆却遮不住一晚未眠的憔悴，双眸无神，脸色黯淡，像是得过一场大病。

    小蝶急匆匆地跑进来，掩上门，喘着气道：“小姐打听到了。”

    “什么情况？”韩子嫣忙不迭地迎上去，差点踩到裙摆摔倒。

    小蝶扶住她，咽了口气道：“二爷从边关回来了，听闻是和二皇子一起回来的。”

    韩子嫣微微蹙眉，“别的没打听到吗？”

    小蝶摇摇头，嘟起嘴委屈道：“没有，不过回来的时候，我又不小心撞见齐妃，她看见我从宫外跑进来，特意派人截住我，幸亏我说去给小姐买东西，才没有为难我。”

    “看来她已经派人监视我们了，这个齐妃是好了伤疤，忘了痛，处处针对我也罢，还不放过韩家，看来二皇子的势力越来越大了。”韩子嫣咬着牙道。

    小蝶忧色道：“小姐，今天就是中秋节，你会去赴约吗？”

    “小声点！”韩子嫣捂住小蝶的嘴，朝窗外看了看，“小心隔墙有耳！”她把小蝶拉到内室，神秘兮兮道，“我再问你一遍，那封信真的没给其他人看过？”

    小蝶拍拍胸脯，斩钉截铁道：“当然没有了，我藏的很隐秘。”

    韩子嫣略松口气，忽然又担心道：“你说进来的时候，撞见太子了，他没有发现吗？”

    “小姐，你都问好几遍了！”小蝶不耐烦地撅起嘴。

    “好了好了，不问了，但愿一切顺利吧！”

    小蝶温吞道：“小姐你还是别去了，怎么说和王爷私会是掉脑袋的事，若被太子殿下知道，恐怕又是一场血雨腥风。”

    韩子嫣略有迟疑，想再看看那封信，却被自己给烧掉了，脑中闪过曾经发生的一幕，心中不免有些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