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溯凄然一笑,自嘲地说道:“我要挟你?若樱,你可是会为了潋滟而妥协的人?”
若樱一愣,怒气更盛,“我会!我绝不是你这样忘恩负义不顾情意的人!”
沧溯只觉胸口发闷,整颗心仿佛被巨石狠狠捶了一般。
他皱着眉头,面上在笑,心却在滴血,“若樱······我便是这么惹你厌是么?”
若樱心里五味杂陈,仍然偏着头不愿意看她,眼里却是包着一泡泪水。
“是!”她顿了顿斩钉截铁地说道。
她对沧溯是又气又痛,他杀了她的母亲,这份仇她永远也没办法忘,可是她对他的情····却是一时半刻也放不下。
造化总是弄人,昔日情人变成杀母仇人。
那年少时光的温馨过往便就只能一点点放下。
她扬了扬头,胸腔里充斥着气,只觉呼吸都困难至极。
沧溯却在笑,他的声音爽朗而又凄凉,心里疼痛难耐,“若樱,我们怎么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他本以为学成归来可以与她隐居山野,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却不想他回来了,却一手制造了他们之间的沟壑。
明明有情的两个人,如今两人之间已经是隔着一条鸿沟,彼此今生可见,却再也不能相守。
若樱扯开嘴角苦笑了一声,“这不是应该问你么?”
他怎么好意思问她呢?这一切难道不是他亲手酿造的悲剧吗?
沧溯不言,整个人仿佛堕入了冰窖里,冷得四肢僵硬,动弹不得,一动便如撕裂一般的痛。
“沧溯,我只求你这辈子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若樱咽下泪水,回过头盯着他狠绝地说道。
她下不了手杀他,可是也再不想见到他。她只要一见到他就会想起那天的未水楼。
想起那泥泞破败的花田,想起横陈在泥土上的澹台玉,想起那日未水楼漫天的血色。
沧溯,你带给我的这些痛苦的回忆将深深刻印在我的骨骼里,直到我死后化成灰随风飘散,也终将不忘。
我不报仇是因为我狠不下心,可我也不能淡然自若地与你相处。
沧溯如遭雷击,身体一冷一热,愣在原地,一字一句地问道:“你这辈子都不愿见我?”
“是!”若樱深深吸了一口气,提着这口气一股脑地脱口而出,“你我今生若要相见,便在黄泉!”
沧溯把皱着的眉头再紧了紧,可是皱得再紧的眉头都不及他的心揪得紧。
她说今生不见,她说若要再见必在黄泉。
沧溯苦涩地笑了笑,只觉整颗心仿佛是被掏空了,所有的情绪都消失不见,只余下一个躯壳。
“黄泉再见?”他收敛了脸上的笑意,一个闪身掠到若樱身边,惊得若樱一时躲闪不及,被沧溯牢牢抓住。
“若樱!”沧溯声音陡然增大,震耳欲聋,“你是否真要死了才愿与我相见?”
若樱一愣,心里没来由地害怕。沧溯不会做什么傻事吧,他难道想现在就死了只为与她相见?
“沧溯,你!”她错愕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