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叫顾念凉,女孩子叫顾念白。”
思念。
穿越前与穿越后,从未停止过。
“我觉得墨城,其实还挺好听的。”
“阿岚。”男人不想打断小女人的积极性,可也不能让她一直停留在这儿幻想,“墨城,不就成了莫成,最后一事无成了嘛。”
他不是吐槽姓墨的,只是除了小白,其他的带什么名字,总多少有些不好的意思。
“那孩子的以后,被人叫起来——”
顾维安牵着墨白的手,“我知道你担心跟孩子撞名字,所以哥哥叫小西瓜,妹妹叫小芒果。”
“……”
墨白满头黑线,总觉得顾维安起名字的水平,是在凭本事让孩子输在起跑线上的。
“好啦。”
今天出来,太阳也晒得差不多。
顾维安始终担心墨白的身子,“我们该回去了。”
刚回病房没多久,本是晴天的日子,忽然乌云密布,随之而降落的是豆大的雨滴。
墨白望着窗外,心里隐隐不安。
雨哗啦啦地下着。
顾洛美抵达三合村时,浑身都已经湿透了。
“美美?”杜国庆从村子的西头走过来,他举着伞,“你今天出村子了?”
“大庆。”顾洛美已经好几日没见杜国庆,她对他说:“那天。我爸妈其实并没有什么恶意。”
杜国庆将伞递到顾洛美的掌心,他说:“有没有恶意都不重要。我只想问你,你还愿不愿意跟我在一起?”
顾洛美如果不愿意跟杜国庆在一起,怎么会把他领到家里?
“大庆。”不知道是不是医院里头有人乱嚼舌根,还是下雨,顾洛美的心情浮躁。
“我当然是想和你在一起。”
杜国庆的神色忽然变了。
他居然大声地问:“顾洛美。我都把伞给你了,你还想要怎样的纠缠?”
顾洛美被杜国庆问得莫名其妙。
风居然猛烈地吹刮,大滴雨水砸在顾洛美的脸上,“大庆。你在说什么?”
“当初是你说你们顾家家大业大,看不上我这个穷小子,现在我已经要选择离开你了,你还想要怎么样?”
杜国庆越说越离谱。
顾洛美拿着伞,就那样站在那儿。
直到生产队有很多人出来,对杜国庆表示同情。
顾洛美才明白,自己是被摆了一道。
若是自己猜测没错,杜国庆可能也一早就算清楚了自己回来的路线,还装作温柔的男士,再给淋雨的姑娘送伞。
她缓缓地闭上了眼睛,第一次被最亲的人捅刀,竟然是这种感受。
“杜国庆。”
顾洛美丢掉雨伞,她对着他吼道:“我们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杜国庆英只有他们能够听到的声音说:“顾洛美。这是你们顾家欠我的。”
“顾家欠你什么?”
不过是问要彩礼钱。
也不一定非要出得起,在意的是连彩礼钱,不出的态度。
“你爸和你哥——”杜国庆接着道,“他们的话,严重侵蚀了我的自尊。”
天与地,与着万物。
不及言语,最伤人心。
自嘲席卷顾洛美的全身,也许只有在这一刻,她才明白父母作为过来人,告诉自己的那些忠言逆耳。
“杜国庆。”顾洛美的身体已经被雨彻底打湿,“我只问你一句话——”
你回答以后,从此我们一别两宽,相忘于江湖。
“村子里的闲言碎语,是你说的吧?”
杜国庆还算是个男人,至少还能承认他抹黑过顾洛美。
“是。”
一个单字,承载太多。
顾洛美想,数天前,自己曾为这个男人埋怨过父母,好傻。
她伸出手,朝着杜国庆的脸就是一个耳光。
“杜国庆。”顾洛美冷冷地说:“从今天起,你我并没有任何瓜葛。”
大哥说,顾家的孩子,无论男女,不能轻易地掉眼泪,不能够任由别人欺负。
“请你记住,是我顾洛美,先不要你的。”
你说,人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或者说,杜国庆本身就是这样的人,只不过顾洛美被他虚伪的表象给蒙蔽了。
直到今天,这场大雨,浇醒了顾洛美的梦。
她清晰地明白,自己永远比不上杜国庆那丁点大小的自尊心。
可笑至极。
她竟然与那种男人还想着结婚以后,会是什么样的。
顾洛美去杜家的时候,看到杜国庆的条件不是很好,她其实并不是很在意。
她曾经天真烂漫地想,她怕杜国庆有心悸,她愿意不要彩礼钱,就嫁给他。
可是他呢?
人果然只有最危难的时候,才能分清楚身边的人是人还是鬼。
顾洛美挺直腰板,她昂起倔强的头颅,再不理会身后的杜国庆。
起码,气势不能输。
顾洛美曾经对于杜国庆的遭遇,表示十分能够理解。
可就是这样的一个雨天,为什么要把她对他的同情,一点一点耗光呢。
顾洛美回到家,柳絮看到落汤|鸡|似女儿,心疼到不行。
“下那么大的雨,怎么也不知道躲一躲!”
“妈。”顾洛美趴在柳絮的肩膀,“我失恋了。”
“傻孩子。”
柳絮轻轻地抚顺着顾洛美的后背,“失恋有什么大不了的。”
玄关弄得都是水。
柳絮也没有责骂顾洛美。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顾家的孩子,为什么只有她,面对爱情的时候,会走得那么坎坷。
她早就该听父母的话。
雨还在哗啦啦地,下个不停。
顾维安靠在墨白的身边看报纸。
华夏日报上的消息,总让他的心有些不平静。
看来,是要发生什么事。
“阿岚。顾维安单手撑起下巴,“晚上的时候,想吃什么?”
墨白摇了摇头,“不是才吃过饭么。”
怎么好端端地又要吃饭了呢。
“我想等雨晴了,去看看咱们的孩子。”
说到此处,顾维安那天也不过是简单地看了个轮廓。
自己的儿女,如今吃住用度,都在顾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