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没有条。”
老汉绝望着,他黝黑的面庞面带着几分凄凉,“没有那些大官员写的条子,我们拿什么买煤啊。”
“小伙。”老汉走前还很好心地提醒着顾维安,“你要是没有条子,还是尽早离开吧。”
“拿着购煤证不能买吗?”顾维安从兜里掏出来一个皱巴巴、湿哒哒的购煤证。
“这里只认条子,不认证。”
几名群众还有不满意组织的,他们是自己的组织的坏话。
小李冒进,反驳几句。
群众们的情绪都很低落,各自甩着手要散去。
最后还是顾维安说:“请大家放心,我们县委一定不会让人民失望。”
等他们这伙人离开,小李推车铲车,一个尖嘴猴腮叫做穆疯子的男人给顾维安搭讪。
穆疯子:“你们也是买煤吗?”
小李:“对。”
穆疯子:“现在买煤的话,不用这个条子是不行的。”
顾维安抬眼,刚刚就听老乡们说起过,他接过纸条,“这个真管用?”
穆疯子笑道,“管用啊。这年头,没什么比纸条好使的。”
小李:“你这条子多少钱?”
穆疯子:“二十。”
二十?!
小李惊得下巴都掉了下来,这都赶上普通工人一个月的收入了,简直是明抢啊。
穆疯子:“这可是便宜的了,你想一下,买完这批货,一个冬天的煤炭不用发愁。睡在炕上,该多暖和。”
顾维安从穆疯子手里接过纸条,“等我进去成功用条子买来煤,再给你钱,你觉得怎么样?”
穆疯子也知道,做生意嘛,难免有人一开始会产生误会。
“中。”
穆疯子也不傻,他扣住小李,才肯交出条子。
顾维安拿着条子,若非是亲眼所见,他断然不知道部分腐|败的大老鼠们,有多丑陋。
“你干啥的?拿着证,买什么煤?”
管事的凶巴巴的。
“这是购煤证,为什么不能买?”
顾维安心平气和地对管事的说。
谁知道那厮蛮横,态度嚣张,“没条子就一边去,别找事。”
“把你们站的负责人,给我叫出来。”
管事觉得顾维安像是说了天大的笑话:“呵。你谁啊?还找我们负责人,什么口气?!我说过,买煤,拿条;不买,趁早滚蛋!”
有过一瞬,男人不知道是为这些人的猖狂,觉得可悲;还是为了外头那些百姓因为有证买不到煤炭,而觉得心痛。
“怎么不说话了?”
管事的呵呵大笑,“我就知道你是来捣乱的!”
他要吆喝着,并把保卫处的人叫过来帮忙。
很快,顾维安被保卫科科长给扣住。
科长翘着二郎腿:“叫什么名字,找事是吧?”
“顾维安。”
男人讥讽地看着这狗仗人势的科长。
“你说什么?”科长嗤笑:“你是顾维安?那你来做什么?”
“买煤。”
顾维安的表情冷冷的。
“严肃点!”
科长拍着桌子站起来,“你要是顾离城,还用得着自己来买煤?只要给县委一声令下,那煤还不得由我们站长亲自送过去?不仅如此,还得是那种优质的煤!”
微风阵阵。
小李在外面等了许久,不见顾离城出来。
他对给他们条子的说:“不会是你们的条子有问题,不能买炭吧?”
穆疯子:“怎么会?我可是站长的小舅子,那条子还是他亲自批下来的。”
小李:“可是按照道理,人应该已经推着煤车出来了不是吗?”
穆疯子想小李说得不无几分道理。
他揉了揉自己有些发痒的鼻子,“要不,我进去看看?”
小李唯恐顾维安遇见什么危险,“那我也跟着你一起去。”
两个人走到管事处,保卫科科长鼻青脸肿地走过来。
管事:“小张。你这是怎么回事?”
保卫科科长捂着受伤的地方:“你快别提了,刚刚来买煤的,自称是咱们顾侯。顾侯他那么高的位置,会亲自来买煤?”
管事:“然后呢。”
保卫科科长:“然后我就被他打了。得亏我机智,把门给反锁了。”
“你说什么?”
小李暴跳如雷,“你们把顾侯给关了?”
穆疯子见苗头不对,立刻去找站长。
站长听说此事后,连忙去关着的地方看看是不是传说中的顾侯。
刚到门口,那门从里面被踢开。
“侯爵大人!”小李看到毫发无损的顾维安,他热泪盈眶:“您没事真的太好了!”
穆疯子:!!!
管事:!!!!
保卫科科长:!!!!!
站长来不及震惊,他拍着这三个有眼不识泰山混账们的脑袋,对顾维安赔着不是:“顾侯。这都是误会啊,误会!”
“误会?”
顾维安终于懂得,为什么叶修并不反对有时候用拳头解决问题。因为同这群鼠辈讲道理,只不过是平添口舌,没有拳头更直接让他们得到教训。
“你们这股子走后门的歪风,要不是身居高位的对下面一味纵容,又岂会有今日这个局面!”顾维安反问:“有购煤证为什么不给百姓指标?”
众人惭愧不已。
隔日开会时,顾维安把这种现象公开到平面上,无疑是给那些想给自己亲戚走后门的干部们敲响了警钟。
眠崖村能够买到平价煤,冬天也不再发愁。
墨白的寒假结束于大年初三。
顾维安神色匆匆地在夜里赶过来,他的新年是在群众里度过的。
对于自己的小妻子,在假期一共也没有陪伴几次。
刚上床,浅眠的墨白醒过来,“阿舟?”
“嗯。”顾维安小心翼翼地搂着墨白:“吵醒你了?”
“没。”
墨白的语气轻轻的,孩子已经有六个月了。
这次回去,她想去兰城正规的医院在做一次检查。
“我听爷爷说,你怀了三个小子?”
墨白的头枕在顾维安的胳膊上,“也许是三个小丫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