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的,再问得多了,却没想到,魏鸾这样子反击了她。
章氏坐在那里,一只手捂着胸口。
她能感觉到,魏鸾的眼底迸发出的怒意。
那样带着寒芒的怒火,直冲着她而来——魏鸾知道了。
章氏眉头一紧:“曹家的事情,的确是我让陈平告诉你的。”
话既然摊开了,再想藏着掖着,那就是不可能的事。
魏鸾要撕破脸……不,她怎么敢真正撕破脸呢?
“所以呢?”章氏冷笑着反问她,终于渐次平复下来,手也慢慢的又垂回了身侧去,“我为什么跟你说这些,你心里知道,但我也没真正要拿魏鸢的婚事做筏子。其实也是你自己蠢,是你自己怕了,有你爹在一日,我再怎么样,也不可能草率决定了你们姊妹的婚事。”
这是嘲讽。
魏鸾却知道,她说的并不是实话。
那天知道这件事,她就想过的,章氏敢叫陈平把话带到她面前,就一定是真的动过这样的心思,等爹回来,又能拿她如何?姐姐的婚事是她这个母亲拍板定下来的,难道叫爹豁出去脸面,到曹家去退亲?
这样的事,爹不会干,哪怕是她去求,爹也不会答应,到时候姐姐也就只能认命。
是以她后来生气,每每想来,章氏竟从未将“魏氏”二字放在心上过一样。
眼下她竟还敢说这样的话——
章氏大约也看出了她是有意撕破脸,过往岁月中的那些摩擦和矛盾,她已然不愿意再装作不知,每日维持着表面平静的过日子,不然这些话,章氏怎么会说出口呢?
魏鸾深吸了口气,眼神暗了暗:“如今事情过去,当日宋宜也得到了解救,我劝了黎晏,不追究她,现在自然是母亲说什么,便是什么。母亲当日究竟是真的动过心思,还是仅仅为了来威胁我,也只有母亲自己是最清楚的——”
她往前近了两步,离着床沿大约就那么一小步的距离:“母亲今日应该也没想到,我会说这样的话吧?”
章氏眼中的惊诧一闪而过,却没有接她的话。
魏鸾噙着笑,脸上的表情却又渐次柔和下来:“家里的日子还是要过的,母亲做过什么事,我未必不知道。这世上的事嘛,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母亲信这句话吗?”她问了一句,又压了压音调,“总归我是信的。母亲既做过,只要有心,就总能查到蛛丝马迹,更何况母亲也知道,在内有爹和大哥向着我,在外还有黎晏护着我,有些人、有些事,到底能藏多久,又能藏到哪里去呢?”
章氏从来不知道,十三岁的小姑娘,可以端着这样的气势,站在她的床前,大言不惭。
而此刻,真正令她心惊的是,魏鸾就好像换了一个人!
从前骄纵也好,撒娇卖痴也好,魏业他们不在时,一副怯懦模样也好,那都是魏鸾。
可是魏鸾从没有过——牙尖嘴利,条理清晰,与她说那些过去的旧事。
真的过去很久吗?并没有,至多几个月而已,如果黎晏想要查,怎么可能真的什么也查不出,况且即便查不出来,多早晚,魏业对她也存了疑心,于她而言,百害而无一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