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变成那样的人,一点都不想。
魏鸢见她许久不语,嘴角动了动,大概是还想再劝两句。
偏那头当珠提着裙摆疾步而来,远远地探头探脑张望着,瞧见二人坐在竹床上时,长舒口气,脚下生了风一样,走的就更快了。
魏鸢是个处处端庄得体的,从前就说过魏鸾好多回,当珠也算她身边的大丫头,总这样不稳重,真要丢脸,丢的还是她的脸。
可是说也说了,魏鸾左耳朵进,右耳朵就出,也不往心里去,时间久了,她也懒得再说。
这会子瞧着当珠那样慌慌张张的小跑过来,魏鸢原本就有些难看的脸色,更写满了不悦:“你怎么慌慌张张的,也是清乐院的大丫头了,素日里鸾儿纵着你们,自己就不知道给鸾儿长脸吗?”
当珠是个实心眼儿的丫头,姑娘绷着个脸训斥她,她便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事,刚站住脚呢,叫魏鸢吓了一跳,双膝一并,膝头处一弯,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
魏鸾几不可见的动了下眉心:“姐姐也没要把你怎么样,跪什么,起来说话吧。”
魏鸢斜过去一眼,有些难以置信,可魏鸾却连回应的眼神都没给她一个。
当珠犹豫着,索性跪着挪动了两步,等靠近了竹床下摆着的脚踏时,她整个身子一斜,跪坐在了脚踏上。
魏鸾便笑了。
这丫头真是个开心果,实诚的叫人心疼。
魏鸢脸上也有些绷不住,忍了半天,溢出一声轻笑。
魏鸾这时才拿眼角余光扫了一回,倒没说什么,只问当珠:“怎么了?”
当珠哦的一声,小手在脑门儿上轻拍了下:“前头齐王殿下来了,老爷和大少爷都不在家,二少爷去应的,吩咐了人进来传话,说元乐郡主已经动身回京,但临走前给二姑娘留了样东西,托殿下亲手转交。”
“元乐留给我的东西?托黎晏转交给我?”魏鸾后背绷紧起来。
秦令歆捣什么鬼?
“那是母亲叫人来回我的吗?”
当珠点头:“就是沅寿来回的话,说夫人那里说了,既然是郡主临行前特意留下的,就叫二姑娘出去一趟见一见。”
魏鸾已经挪到了床边儿来,脚还没沾地,魏鸢一只手按在了她肩膀上。
她讶然回望:“姐姐?”
“你方才话只说了一半,我不是听不出来,见了齐王殿下,可别胡说八道使性子。”魏鸢皱着眉头叮嘱她,“殿下从来不计较你的小性子,可是鸾儿,胡搅蛮缠的事,咱们魏家的姑娘不干。你或许觉得我管得太多,未准殿下便爱你这点小性儿,可我还是要叮嘱你,说话好歹顾着点儿分寸,殿下真心待你是高看,你要捧着殿下的真心肆意妄为,就是你不懂事,知道吗?”
魏鸾本来想回嘴的,可话到了嘴边,全都化成了那抹明艳的笑。
她皓齿微露,朱唇微启,一直到魏鸢松了手,她下了地来,回过身,冲着魏鸢蹲身一礼,是个最受教的姿态:“姐姐的话,我记住了,再多的真心也经不住糟蹋,分寸还是要有,不能学的不知天高地厚,不然早晚会吃苦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