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魏鸾精准的捕捉到她眼底闪过的了然,虽然只是一瞬间,很可能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
于是她话赶话的又往下说:“那既然都不需要,顺了他的心意,叫他高兴,对太后娘娘来说,不才是最要紧的吗?是我,或是元乐,太后娘娘都无所谓。可能就私心而言,太后更中意的的确是元乐,那样的出身,配得上黎晏,作为太后来说,希望能给黎晏一切最好的。”
“可黎晏自己心里中意的是你……”魏鸢呢喃了很久,顺着她的话往下说,说了那么半句出口,就兀自收住了声。
她面皮绷紧了:“你成天脑子里都在想这个?”
“从前没想过。”
魏鸾并没有扯谎。
她从前真的没想过——前世。
这件事,是在她重生之后想明白的。
为什么太后和陛下宁可叫流言四起之后,赐了她一杯毒酒,也不给黎晏指婚。
常说天家无情,她看来却不是这样。
太后是爱黎晏的,他想做什么,她都不会横加干涉,哪怕是他最终决议要娶她,太后都会欣然赞成。
但陛下就未必了……太后不在意的事情,陛下不能不在意,但陛下更重情与孝,不愿伤了母亲和弟弟的心,便一向由得黎晏去,只是若最后黎晏仍旧不肯回心转意,那她的下场,就只有死路一条。
魏鸾呼吸一窒。
她几乎可以想得到,在她死后,对外一定无人敢说缘由,大抵暴毙二字,便遮掩过去。
而彼时黎晏被扣在京中,事发又突然,知府大人带着陛下的密旨和一杯毒酒登了魏家的门,支使左右将毒酒给她灌下,之后很快就带走了她的父兄,而她,一直到死,身边都无人守着。
那样凄惨的、孤独的,一个人走上了黄泉路。
陛下的手段高明又果决,她永世难忘。
只怕来日等到黎晏回京,魏家已经败了,而她是因受不住这份儿刺激,激怒之下暴毙去了,黎晏也许会疑心,却无从查证。
“鸾儿?”魏鸢轻推了她一把,也把她的思绪拉了回来。
魏鸾摸着鼻尖儿,竟触了一指尖的湿润。
陷入那样的回忆中,她竟把自己惊吓出一身冷汗来。
她抬眼望过去:“所以姐姐不要担心,元乐并办不成这件事。”
而她所要做的,最紧要,是如何在最后的关头,保全自己。
“那你刚才说,心不在焉是为了齐王,又是怎么回事?”魏鸢不再追问她,也不知究竟是信了她所说,还是觉得她所说一切太令人匪夷所思,并不愿再听她胡言乱语,总归是转了话头,谈起了黎晏来,“你好几天没见过齐王了吧?”
魏鸾闷声闷气的嗯了下:“孙喜的事爹气我自作主张,算算日子,那之后元乐就到了齐州,黎晏也抽不出空来,自然不能来见我。”可是,黎晏分明早就该知道,秦令歆已从京城动身,一路往齐州而来的。
所以秦令歆会说,那是她和黎晏之间的秘密。
魏鸾眼神黯淡下去,又生出无端的烦躁:“他瞒了我很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