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二皇子同时皱眉,太子已不悦道:“这姐夫果然叫得让人难以忍受,以后还是莫要再叫了。”
他脸上竟有吞食死苍蝇的表情,我正惊诧自己喊声姐夫自称小姨妹原来这般不堪,便见素来风度极好的二皇子如释重负地擦了擦额头道:“大哥说的是!”
玄正忍着笑冲我不着痕迹地竖了竖大拇指,玄茂已经口不遮拦地嚷道:“大哥不信我和三哥,非要找这苦头吃,这可是哑巴吃黄连了。”
不待太子发怒,他又冲我笑道:“青颜你可知大哥面冷心热,着实把你佩服得紧?不然那****中毒大哥也不会取了自己的血为你做药引来救你。”
我登时愣住,玄茂不止一次地对我说过太子救过我,时才似乎也提到过太子取血救我,只是我的心思不在太子身上,所以没留意他在说什么,昨晚反感他不停地念叨太子,也没有多问,此时听他这般说,却再也忍不住,看向玄正,问道:“当真?”
这一问立时惹恼了太子,刚刚因我那声姐夫缓和下来的脸,霎时变得铁青,冷哼一声,甩了袖子便走。
他这模样,玄正即便不回答我,我也知道答案了。心里如同打翻了五味瓶,竟是酸甜苦辣一同涌来。
太子刚掀了门帘要出去,我已轻声说道:“谢谢你!”
太子抓着门帘的手指紧了紧,并未回过头来,在门口站立片刻,才郁郁道:“你好生在这里养着,有什么为难只管让玄正来告诉我。二弟妹的禁足便解了吧,只是二弟当护好艾月轩,甭管是艾月轩里的人还是一草一木,但凡有一个出了差错,我定不饶你!”
说完,也不顾一屋子发愣的人,径自走了。
半响,二皇子才转头看着我,道:“颜儿!四弟说得不错,你在艾月轩里的苦难,那两个贱婢都招了,大哥的确内心是佩服你的。颜儿若是还相信我,我便在此向你发誓,自此以后,艾月轩不光是你,包括下人们,我都不会再允许有人伤害。倘若有人定要从中作梗,杀无赦!”
说完,他静静地凝视我片刻,缓缓转身。
待背对着我和玄正之后,他并未抬脚离去,而是低声道:“其实,颜儿?不止大哥佩服你,我也佩服你!”声音里竟有一丝说不出的落寞。
说完,他突然迈开大步离去,我尚未回过神,屋里便只剩了我、玄正和玄茂三人。
他们一个接一个地走了,我却傻了眼,我的话还没说完呢!不管是对太子还是对二皇子,我还有要求呢,他们怎么这么快就走了,竟像是逃跑一般?
冲玄茂大喊道:“玄茂,快去,赶紧追上二皇子,告诉他小亮子的事儿!”
玄茂愣了愣,猛拍脑袋道:“都被吓糊涂了,我去了!”说罢,便追二皇子去了。
玄正这才重新揽我入怀,低下头怔怔地看着我。
我见他满脸疑惑,便将昨日玄茂来的情形都告诉了他。
我对玄正没有隐瞒,将翠儿的失踪、小亮子和小红的危险都告诉了玄正,只略去了对三姐的怀疑和那日在假山后听见三姐的那番话。
玄正担忧地看着我,叹道:“你可知那个害你的人是谁?”
我颇为心虚地小声道:“我不知道,我在这里与世无争,谁也不认识,有谁会害我呢?”
他用下颌轻轻蹭了蹭我的头顶,道:“青颜,我后悔了,时才应该答应大哥接你回太子府才对!”
“你舍得我和玄聪分开么?舍得再一次看着玄聪离家出走么?”
“舍不得!”玄正想都没想便说:“可是,我更舍不得看见你受苦,那比我自己受苦还要心疼百倍。”
我抱紧他的腰,低声道:“你也不敢保证去了太子府便万无一失对吗?大姐待我不如三姐,谁能保证去了太子府我就安全了?”
玄正身子一颤,抱着我的手臂愈发用力,道:“可是大哥定会护你周全,你不知道,他和二哥不一样,真的不一样。”
我冷笑道:“如何不一样?不过都将我看做是一颗笼络你和玄聪的棋子罢了!”
玄正不敢相信地看着我,道:“你不能这么说大哥,他不是!”
“他如何不是?这零零总总,不都是他怕你与二皇子结盟设下的么?”
“固然有这方面原因,但大哥真的是为我好,他也疼玄聪,只是他这人不善于表达。”
我见玄正额头上的筋都暴起来了,知道他听不得有人说太子不好,尤其听不得我这般诋毁太子,便用手在他额头上揉了揉,道:“不说他们了,说点开心的吧?”
玄正却捉了我的手道:“青颜?你要相信我,大哥真的不是你所想的那样,他是个好人,以后你会明白他的心意的。”
我有些烦躁地抽出手,不悦道:“他的心意我明不明白有什么打紧?只要你懂就行了!若是没有你护着我,此番他是不会救我的,倘若我真的去了太子府,只怕最后怎么死的自己都不知道!”
“不会!”玄正的声音突然尖锐起来,激动下竟捧起我的脸急切道:“你一定要相信大哥,他不是你看见的这样,这番你遭难也不是他的本意。倘若你去了他府上,有人算计你,他会将那人的皮剥掉,即便是大嫂,他亦不会姑息养奸!”
玄正别的话我没听进去,这句有人算计我,太子会将那人的皮剥掉,连大姐也不会例外的话,我却听进心里去了。
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我咬牙道:“暴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