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四十多岁衣着华丽的男子正揪着她的衣领怒道:“老夫敬你在长安城中的美名,才不嫌弃你的身份请你来给幼子看病,你居然要给他动刀?”
那女子眼中含着泪,却并未嚎啕大哭,语气平静地道:“公子的后脑上生了毒疮,如若不切除便会毒入脑髓不治而亡。”
难不成,她是想对病人进行外科手术?一个古人竟有如此见识,我不由细细打量起她来。
这一看顿时一惊,长安城中竟有如此美丽脱尘的女子?
这女子大约十六七岁模样,身材娇小窈窕,五官分开来并不精致,但合在一起却有种震撼人心的美丽,然而最让人感叹的不是她的长相,而是她身上的气度,不疾不徐如梦似幻,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降临尘世,让人不忍亵渎。
便是这样一个神仙般被人称为“神医”的女子,却被屋内的人打得头破血流,我心中已然升起几分豪气,便想将她护在身后。
中年男子闻言,松开女子的衣领,道:“罢了,罢了,苍天要亡我儿,老夫也不为难冰芷姑娘,这就送姑娘回去,心急之下失礼,请姑娘海涵。”
我心中微怒,心急之下失礼?多冠冕堂皇的话?只是心急失礼便能将个弱不禁风的女子打成这样?
如此冥顽不化的患者家属,不救也罢!
冰芷正要继续劝说,人堆里却冲出一个壮硕肥胖的女人,揪住她的头发劈手就是一耳光,骂道:“狐狸精,我儿若不是被你迷住怎么会得这种病?你不治便罢了,居然还想害他,我家老爷心善饶你,我却不能,今日定要剥了你这张狐狸精的脸皮,看你以后还能不能祸害百姓。”
胖女人说着已经抢过冰芷手里的刀,抬手就往她脸上划去。
我登时大惊,想也没想推开门大喝道:“助手!”
屋子里正乱哄哄的,突然闯进一个陌生女子,众人都愣住了。
我心想糟了,只顾救人,却没来得及想自己的处境。此时我自身难保,怎么救她?
但事已至此,总不能退出去让人把冰芷的脸划花吧?我还有事求她呢!
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本就让胖女人极为不悦,见来者还是个年轻貌美的小姑娘,登时冲我扑过来,骂道:“搞了半天还有一个,看我今日一并划了脸替我儿出气!”
“大胆!”我一扬手,举起二皇子府的令牌,道:“堂堂安青王府七小姐、太子和二皇子的妻妹在此,岂容你等造次?”
我临危不惧的气度和手里的令牌将众人都唬愣了,那胖女人见我穿着华丽语出不凡,也不敢继续撒泼,退回到她丈夫身边小声哭诉道:“皇亲国戚岂会和这种贱女人有联系,老爷可要瞧清楚,别是冒牌货。”
被她称为老爷的中年男子脸上带着疑惑,冲我行了一礼道:“张勋举家来长安城投亲,尚未找到亲戚,幼子却患了重病。这些本是张勋的家事,还望七小姐能行个方便。”
我走过去将令牌往他怀里一丢,拉过冰芷藏在身后,道:“张老爷见多识广,二皇子府的令牌必然见过,是不是冒牌货张老爷验过便知道了。本小姐见张老爷气度不凡,也是个通情达理之人,怎么和个小女子治气?”
张勋细细瞅了令牌,还给我道:“老夫走南闯北,不敢说见多识广,但当今太子府和二皇子府的令牌却是见识过的。令牌不假,只是小姐的身份尚不确定。”
我收起令牌,道:“也罢!今日本小姐事出突然,随从们又不在身边,张老爷不信也不奇怪,我也不打扰贵公子休息,告辞了!”
说完,拉了冰芷就走。
刚转身,便哗啦一下被围住了,是张勋的夫人带头,一干家属气势汹汹,更有人过去关了门死死顶上。
“我才不管你是什么七小姐八小姐的,进了这门就别想出去!我看你八成是个冒牌货,和这贱女人一样是个婊子。”
她这声婊子让我心头大怒,劈手便给了她一个耳光。
我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身量娇小,打她本不容易,但这一巴掌打得十分重,清脆的声音让喧哗不止的人群顿时安静了。
张勋见他夫人受辱,登时怒火攻心,骂道:“老夫素知长安城内骗子多,且行骗的手段闻所未闻层出不穷。今日本来不欲惹是生非。但你一黄口小儿胆敢当众侮辱我夫人,我岂能放过你?来人,绑了这小骗子送去衙门!”
这张勋当真有眼无珠,居然说我是骗子。
他的话音刚落,众人便来擒我和冰芷。
饶是我平时天不怕地不怕,此时也黔驴技穷,惊出一头冷汗。
正推搡着,忽听门外有人喝道:“大胆!谁敢说七小姐是骗子?”
随着这声怒喝,已有数十名黑甲军破门而入,将一屋子的人围了起来。
人群分开,我便看见了小亮子。
心头大喜,正要招呼他,双手却被人紧紧握住。
抬头便看见张颇显稚嫩的脸,此时这张脸上怒气腾腾,还带着担忧和紧张。
“四皇子?”我瞠目结舌。
四皇子紧张地将我打量了个遍,确定我没事,这才问:“青颜?你没事吧?”
这不是废话么?我哭笑不得。看向小亮子问道:“你怎么把四皇子请来了?”
“怨不得他!”四皇子将我的脸扳正对着他,道:“三哥在外找人,小亮子寻不到他,却刚好被我碰见。我知道他是你艾月轩的人,又多次听三哥提到他是你身边的近卫,便逼问他,他初时不说,最后听我说是你最好的朋友,才告诉我你们在这里。我赶紧领了三哥的黑甲军过来寻你们,才走到这门口,就听见了你的呼救声。”
又来一个最好的朋友,还是个自作多情,自说自话的那种。
玄正是我认定的知己,可以交心,却捉摸不透。
小亮子虽也算个朋友,但利用多于交心,知己更是谈不上。
只有玄聪,是迄今为止丝毫不算计我,也让我完全没有压力的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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