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送饭。”
我冲他笑笑,道:“不碍事,一顿不吃饿不死,现在我便要带他们出府去填饱肚皮。”
祥叔微感诧异,旋即笑道:“将门出虎女,七小姐好样儿的!”说着便要解系在腰上的钱袋。
我朝小亮子一使眼色,小亮子便上前按住他,道:“祥叔太小瞧奴才们了,好歹奴才们也是从二皇子府里出来的,怎可能出门忘带银子?”
祥叔笑道:“老了,竟糊涂了。”
我刚要调侃他几句,就听身后有人喝道:“未出阁的姑娘家抛头露面成何体统?七小姐今日若敢带了这几个奴才出门,便不要再回来了!”
我转身看去,惠安堂的牌匾下站着安青王的侍妾栾氏。
我冷冷一笑道:“回不回来原由不得姨娘说了算!”
说罢不再看她,牵了小红和翠儿转身便走。
唤她一声姨娘已是抬举她了,无非是叫给她身后操纵的那人听,与她争执才是浪费时间。
我听到栾氏在身后气急败坏地破口大骂,也听见王妃虚伪地叹息家门不幸,便愈发走得昂首挺胸。
守门的家丁和侍卫素来知道安青王疼我,平时便不敢得罪我。这半个月来,外界疯传三皇子与我情意绵绵,昨日又亲眼瞧见三皇子来回奔波,求药送我殷勤地很,哪敢拦我,我便大摇大摆地出了府门。
才跨出朱红大门,便瞧见门口围了一堆人。
小亮子骂了几句,人群散开,看见地上趴着一个衣衫褴褛的叫花子。
我瞧着他可怜,便让小亮子掏出一块碎银子丢给他。
才转身,突然听见身后有人哭喊道:“橘儿,橘儿!”
脑袋嗡嗡几欲炸开,站立不稳被翠儿扶住。
忙转身,立刻对上叫花子肮脏的脸。
叫花子的脸上都是泥泞,还和着些许血迹,但那双眼眸却异常清澈,熟悉异常。
看见我望向他,他便直往我面前扑,边哭边大声喊:“橘儿,橘儿!”
小红刚想呵斥,被小亮子一把拉回来,低声骂了句“不长眼”。
我已迎上前去,不顾叫花子身上恶臭肮脏,蹲下身捧住他的脸,嘶哑着声音问道:“玄聪?你可是玄聪?”
他的眼泪扑簌簌地掉下来,哭诉道:“他们都是坏人,橘儿,他们都是坏人,他们打玄聪,痛啊!”
我再也忍不住,抱住他的头失声痛哭:“坏玄聪,你跑到哪里去了?谁让你跑出来的,你知不知道橘儿和玄正有多担心?你知不知道橘儿要被你吓死了?”
玄聪双手紧紧抱住我的腰,脏兮兮的大头直往我怀里拱,边拱边哭,“玄聪想橘儿,橘儿坏坏,橘儿不要玄聪的橘,橘儿坏,橘儿嫌弃玄聪。可是玄聪想橘儿,玄正说橘儿回家了,玄聪就来找橘儿,玄聪不要橘儿嫌弃玄聪,玄聪喜欢橘儿。”
玄聪的话乱七八糟,除了我和小亮子没有人能听懂。
我被他说得心都要碎了,哽咽道:“玄聪说得对,橘儿坏,橘儿欺负玄聪,橘儿是坏人。”
这个痴儿,为了找到我,他居然逃出了重兵把守的二皇子府,独自寻到安青王府。不知道他这一日两夜经历了多少曲折,才会将自己弄得这般狼狈。
安青王府倾国倾城的七小姐公然在府门口抱着个叫花子失声痛哭,整条街都炸开了锅。
眼见着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小亮子毅然返身去敲府门。
我阻止道:“莫要进去,不要让人认出玄聪。”
小亮子应道:“明白!”
边门打开,小亮子闪身进去。不知道他是如何威逼利诱,一炷香之后,边门再次打开,居然出来了一抬花呢小娇。
小亮子俯在我耳边轻声道:“轿子虽小,却足够七小姐和玄聪乘坐,七小姐先带玄聪去长安城最大的喜相逢客栈,我去给三皇子报信!”
说完,小亮子将钱袋交给翠儿,一溜烟地跑了。
亏得小亮子提醒,以我现在的情绪,定会公然将玄聪带回二皇子府,玄聪的身份便瞒不住了。
轿夫送我们到喜相逢客栈,翠儿赏了他们些银子,便让他们回去了。
我们三个年纪轻轻打扮艳丽的姑娘家,带着个肮脏不堪的叫花子,走到哪里都是万众瞩目的对象。
喜相逢的掌柜欺我们年少,报价住一晚要十两银子。
小红正要发作,我拦下她对掌柜道:“素闻喜相逢客栈是长安城中第一大客栈,且不说过往商旅行人,单就是入长安面圣的达官贵人都络绎不绝,掌柜的这般在天子脚下漫天要价,欺上罔下,可是活得不耐烦了?”
掌柜见我衣着华丽,语出不凡,料想我有些来头,鼠目转动,陪笑道:“这位小姐是远道而来的吧?喜相逢客栈为当今二皇子名下产业,价钱自然由二皇子来定,不论何方神圣,来住店都是这个价。”
我笑道:“既是二皇子的产业,我也不能拂了他的面子,翠儿,给掌柜的二十两银子,让掌柜的给我们备一间上房,再派个小二过来伺候。”
小红撇撇嘴,从翠儿手里接过银子狠狠丢过去,骂道:“收了这银子,早晚把你撑死!”
有钱能使鬼推磨,掌柜立马唤了小二来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