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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你可知道我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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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消息不通,又无处去问,大多是懵懂的。

    由着季氏丈夫笑道:“人家嫁个大官,难道不能扳回来?”他只对着老妇人笑:“舅母,我是特地来提醒的,你外甥女儿城外走亲戚没回来,你也知道的,我平时怕她几分,怕她回来说我不去看表妹,表妹嫁再大的官儿,这一年两年不回京里,京里人情物貌还是得去告诉她,倒不为图她什么,我在巷口铺子里的有几色礼,请舅母同去,要是表妹,就把礼留下,要不是表妹,咱们再回来。”

    中年人好笑:“你有这么怕媳妇吗?”

    “哎,大哥你不知道,你家表妹现在大几岁,脾气也大了上去。”季氏丈夫这么说。老妇人有些动心,主要是封家忽然没了,她伤心了很久,一直刻在心上。听说外甥女儿嫁给大官又回来,没有不见的道理。

    就命儿子孙子跟上,自己扎了头发,家里还有一个小丫头,让她看门。外面雇了车,往姚家的旧宅来。

    这旧宅外面暗中围上神武卫,袁朴同亲自看守,无声无息放他们过去。

    慧娘自萧护等人被带走后,一个人在犯愁。墨守成规四个小厮被带走两个,萧北跟去了,萧西还不见踪影。

    给媳妇们用药,苏云鹤才回来,一回来就找萧护,听说被带走,苏云鹤嘴唇紧抿,似有什么话狠咽肚子里,道:“我去看看。”马明武拦住他:“这里没有主持的人,你走了怎么办?”

    孟轩生在房中羞愧难当,从女人们出去后,外面乱声大作,孟轩生就问马先生:“咱们也出去看看,”他的意思是:“帮着说说。”

    马先生站在院子里,并不出去,而且不疾不徐,不管外面有多叫闹,他道:“这里也要守着。”有人进来总是不好。

    虽然这里不是少帅大帐,不过总有几封来往书信是不是。

    孟轩生就自己出去,出去见都亮刀剑了,吓一跳才说一声:“休要动手,听我一言。”道边儿一块石头被刀风激起,奔着他脑门上就来,小孟先生跑得快,才没被砸中。后来就去照看锅灶,秀兰拿着漏勺就走,把锅里油忘了。

    小孟先生出身清贫,厨房里活会做。灶下添一把柴,把余下的鱼炸了,就做了这么一样事。

    见少帅萧拔张伯姚兴献王源小厮等人被带走,余下是个男人都有伤,小孟先生没脸见人,在房里。

    慧娘忧心忡忡候夫君回来,见天近中午,媳妇们全有伤,她和奶妈们下厨收拾饭菜打发人吃了,又让人给萧护等人送午饭,就在家里想接下来怎么办?

    真没有想到弄出这么大乱子,慧娘心中不自在。

    马明武和苏云鹤、兄弟们占据正厅,慧娘就在厨房里弄茶弄水。半下午时,听门响。回来的小厮萧守和萧成去开门,见门外一行人,为首一个老妇人颤颤巍巍:“我是城北陈家,请问你们家少夫人在吗?”

    这声音耳熟,慧娘就走出来。两下里一照面……

    慧娘脚步在雪地里发出响声,“格叽、格叽!”一气退出去十几步,斜步退到院子里一个大金鱼缸外面,身子碰上去,人险些坐地上。

    她穿着小皮靴,才格叽响声大。

    把别人全吓住。

    “我的姑娘呀,总算又见到你!”老妇人满面泪水往里就扑,冯妈妈见状抱住她,没有好脸色:“不许乱闯!”又回头看慧娘,见若荷和秀兰在扶她。

    房中的人全出来了。

    今天是多事之秋,少帅没回来,大家都尖着耳朵。

    见老妇人苦苦的要进来,哭得泪流满面,嗓音虽嘶哑,却人人听得清楚:“我的十三呀,可怜你爹娘死得惨,可怜你一个人过上这两年,可怜你又回到京里,舅母为你流了多少眼泪,背地里想你多少回…...”

    慧娘呆若木鸡。

    这是表舅母!

    只是更老了几分。

    听她哭得形容都走了样,慧娘心头一酸,逃难时种种辛酸又浮上心头。最困难最没吃的最经风雨的时候,慧娘不是没恨过亲戚们。她曾经憎恶这天地间,认为帮一切人全是假的。母亲乐善好施,又落得是什么下场?父亲从来和气不和人争,又落得是什么下场?

    今天,这泪水湿润她的心。她恨不能上前去……认下她!

    可是,她不能!

    ……

    老妇人还在声声哭着,马明武面色难看的过来,把她身后人的表情看在眼中。见中年人惊喜交集,后生不知就里,另一个男人却目光贪婪。

    苏云鹤受不了,不管马先生没有开口,苏小弟怒气冲天走来:“哎!我说你们是什么人!这是我表嫂,怎么是你们家姑娘!走开,不要乱认亲戚!”

    孟轩生是个呆子,怕苏云鹤惊吓到人,主要是这老妇人哭得没有人不信,她哭得太真。小孟先生走出来拦苏小弟:“你认得少夫人所有亲戚?”

    苏云鹤一口气又堵在胸口,那舅爷们?天呐。好吧,至少眼前这几个人比猪头肉似的舅爷们好。

    他疑惑的放软嗓音:“老人家,你们找的是谁?”

    “认错了!”马明武断喝一声,希望苏小弟搅局,不想又有个孟呆子。他又嗔又怒撵人:“出去!”

    舅母怎么肯丢,她上年纪的人,最怕的就是亲戚们有哪一家颠覆流离,古代人交通不发达,对能走动起来的亲戚关系重视得多。

    见慧娘满身绫罗,一头花翠,认为表姑爷的话是对的。封家已经没有罪名,那就相认吧!

    “十三娘,”她哭哭啼啼。

    苏云鹤愣住!

    他和萧护走得近,知道表哥时常亲昵地喊十三。

    无意中看马先生,那面色如倾了一银河的墨汁。

    终于,慧娘一挺身子站直了,中激出来的几点泪水硬生生逼回去,沙哑着嗓子道:“我不是!”重重甩袖子,转身:“送客!”

    往房中去的每一步,都艰难无比,步步似踩在自己心上。晚几天,哪怕只晚几天,舅母你再来好不好?

    老妇人哭昏了头,怎么会不认?她挣开冯妈妈过去一步,伸出自己颤抖的双手…….

    萧执等三兄弟和媳妇们一起往台阶下走,生气地道:“认错了人,快走吧。”才经过一场混战的人,心想这又是一出子事情?

    有一个人从身后扶住她,萧护温和地道:“老人家,你认错了!”

    “少帅回来了!”

    廊下人全沸腾了。见少帅笑容满面,无伤无损。他身后转出萧拔、张伯、小厮们和姚兴献王源。都不先回家,先来这里商议事情。

    “夫君!”慧娘泪水喷涌而出,她总算有个名头可以痛快的流一回泪水。她飞扑过来,身子如疾飞鹰雀般。萧护只手扶住老妇人,另一只手臂接住她,口中还在道:“慢些,看摔着。”

    疼爱之情,可见一斑。

    到把慧娘搂在怀里,夫妻畅快地抱在一处,在北风纷飞大雪中,不顾别人的眼光,不顾风雪肆虐,不顾……一切的一切。

    “夫君你好不好?有没有受苦?”慧娘泪眼汪汪。

    少帅含笑,用目光检视她,对着她面上一处青紫不住抚摸,用两个人才能听得到的嗓音道:“看我给你出气!”

    慧娘面晕如桃花,羞羞答答道:“只要夫君安好,十三就好。”

    心头一格登,对舅母看去。

    她就在身边,在萧护另一只手上。舅甥两个人四目再次相对,慧娘是深深的歉意,而舅母则满面震惊。

    她又一回看清楚,这是十三娘!

    再不是别人!

    萧护手中轻送劲,让慧娘进房中。手轻轻一带老妇人,她不由自主的就转了身子,又不显强迫。少帅送她往外,边走边笑:“老人家,回去吧,天下相似的人不少。不知道你是听谁说的,到我门上来!”

    在中年人,后生,男人身上一一看去。

    表姐丈夫打一个寒噤,这人眸子好尖利。

    老妇人还沉浸在寻亲中,听说不是,心中多少转回来一些,用衣角抹泪水,恋恋不舍再往门内看看,伤心难奈:“不是?原以为是我远房的外甥姑娘。”

    萧护亲切地送她到门外,看着他们离去。大门关上后,萧墨换一身衣服,从后门出去,跟上他们。

    男人在路上还抱怨:“怎么不认?分明就是!”看萧少夫人辛酸眸子就知道真假。中年人也明白过来,骂他:“你好好的认亲戚为什么!”后生年青,脑子动得快,怯生生道:“祖母,封家姑母的罪名还在不在?”

    四个人全闭嘴。

    男人也无话可说,明显可感受到老妇人有了敌意。他呆不住,又有心事,半路上推说有事:“改天再来送年礼。”一个人走开。

    他一走开,老妇人马上对儿孙们道:“去打听那家姓什么,是什么官员?”后生小声道:“您往里面闯的时候,我在外面问过一个过路的邻居,人家摇手说姓萧,又说这一家子不能沾,白天才和金虎军的张家打过一架,是什么玄武军的少帅!”

    “啊!”老妇人直了眼睛。萧家,那不是十三娘定亲的人家?

    她沉默了!

    表姐的丈夫并没有回家,而是直奔袁府。袁朴同布置完毕才到家,在大门上遇到他,拧眉冷目:“认了?”

    “人家不认,不过看那样子,我媳妇没认错,确是封家姑娘!”男人讨好的笑:“这个,可以让我媳妇回家了吧?”

    袁朴同挑起眉头:“明天还有用你们的去处!”怕他害怕,不告诉他要去宫里相认。袖中取出五两银子赏他,威严又威胁地道:“你雇车出城,把封家的几家旧亲戚全找来,你不认识的那几家,我也查出来白天告诉你。告诉他们,封家没事了,姑娘回来了,接他们明天进城吃酒,全给我带来。”

    “哎哎,袁爷,咱们说好的没这些,”男人急了。

    袁朴同又快步走入府中。守门的家人挡住他,双手抱臂大声呼喝:“按二爷交待的办,滚吧!”

    …….

    慧娘正伏在萧护怀中。

    姚兴源在等着少帅,王源在候,马先生没走,苏小弟一肚皮震惊!而少帅让他们先坐着,自己到房中来安慰慧娘。

    窗外北风不时撞击,少帅不时呢喃:“别怕,”他慢慢抚着慧娘的背,低声道:“有我呢。”这话分明是相认了,慧娘轻泣出来,接下来泣不成声。泪水,濡湿少帅衣袖,少帅也湿了眼眶,他只有一句话说出来最是他的心:“夫君在此,不要担心!”

    “嗯,”泪眼模糊的慧娘没耽搁太久,强着抬起身子:“夫君大人请出去,我去备晚饭。”萧护哄她玩笑:“有几时不喊夫君大人,随便一声就把我打发。”慧娘破泣一笑,又眉眼儿轻垂,低低地道:“嗯。”

    外间坐的人听少帅略提高嗓音:“不过又是张家的花招!你挨得重不重?不重去收拾茶水饭食。”

    苏小弟和兄弟们全放下心,同时恨之入骨,这张家!

    硬的不行,再来一出子软的!

    苏小弟是猜到老妇人上门来认的是前表嫂,兄弟们则不明就里,不管了,少帅说是花招,就是花招!

    见少帅出来坐来,少夫人出去厨房。萧西还没有回来,萧北带着萧规守在门外,关上门,各自凛然而立。

    腰中,全佩剑!

    张伯又守大门,离厨房近,听妈妈媳妇们关切他去昭狱,满不在乎:“这算什么!让我去昭狱,真是抬举事!我以前是跟大帅的亲兵,现在是守大门的,能和官老爷们关一处,这多体面。”

    就是很遗憾:“怎么不多关几天,我也过过当官的瘾。”

    厨房里一片轻笑声。

    房中会议一直到晚上,又来了鲁永安,又有几个士兵,也是说回家探亲,他们是京中人,早就回来,今天才来见。罗氏下午就让人不住来萧家看,她在家又醋又气,频频让家人来催姚兴献回去,家人被姚兴献骂了,才算再没有人来。

    晚上,又来了先到的私兵梁为章玉等人,又有先到京中的萧拓萧持全过来,这一次他们到得早,起更时就到。

    问问萧西把话传到了,人却还没有回来。

    并没有太晚,二更后,少帅命散了,因气氛过于沉重,小小调侃兄弟们:“弟妹们今天受了委屈,要哄,早些回房吧。”

    大家嘻笑着散开。

    苏小弟把肚子里话咽下去,他并没有证据,现在不说为好。他回房中,孟轩生睡不着,问他:“你白天在永宁侯府?”

    “嗯。”苏小弟淡淡。

    “那老妇人白天找谁?”

    苏小弟发出微鼾声。

    兄弟们房中,今天上演怜惜情。

    夫妻情深可以比拼的一对兄弟,三爷萧拔和十五爷萧据各自捧着伤药。萧拔满面愧疚,间中还有得色:“是我回来得太晚,别怕疼,再给你上一遍药,你怕不怕?”吕氏和人打了一架,是自小到大没有过的事情,反而腰杆儿更直,面上也神采飞扬,只是红肿青紫的,又减去几分神采。

    吕氏手扶桌子,让萧拔给自己背上敷药,想到今天,不知道怎么的,就有扬眉吐气之感:“三爷,我今天才发现你是个汉子!”

    萧拔笑得手一哆嗦,药几乎掉下来。他也有了玩笑的心:“夫妻这么久,我是不是汉子你才知道?”

    吕氏飞嗔他一眼没有说话,她面上陶醉,又沉浸在白天的事情里。大冷的天,京中雪满地,一脚下去雪深处陷到脚踝以上。而三爷精赤上身,一身油鼓鼓的肌肉,谁人不怕?

    萧拔是外家横练功夫,眸子精光闪,内家功夫也深。他在家里玩石锁,静坐练功,吕氏不是说他粗鲁,就是怪他一个人呆坐房中半天,还不许人进去。现在面有得色,把自己丈夫夸了又夸。

    萧拔笑得肩头乱颤:“你现在知道我了,劝你来京里你还不来?”他谨慎地再问明妻子心思:“怕不怕?”吕氏心满意足:“跟着你哪里都敢去,哎哟喂,少夫人,”又接下来夸少夫人。

    杨氏正在房中吹嘘,问十五爷萧据,她是眉飞色舞:“你看到没有?我还打她。那老货,”她骂的是常氏,再接着得意洋洋:“我给了她一好棍,打得她跪地上求我,好奶奶亲奶奶的喊,我指着她骂呢……”

    只有面上红肿的地方,随着眉飞一动一动的,有碍观瞻。

    十五爷萧据听一句点一下头,不时还奉承几句。见到妻子面上破皮处抽一次,就再骂一声:“等我杀几个给你出气!”杨氏就瞪圆了眼:“呀!真的?”萧据就开心的笑起来:“当然是真的。”

    他半真半假,杨氏当他哄自己,再接着神色得意地说自己白天怎么威风……最后夸来夸去,免不了要夸到少夫人。

    隔壁房中是七爷萧执和七奶奶颜氏。三奶奶和十五奶奶这么得意,颜氏也是得意万分。想找个人吹吹吧,若荷手中至少还是个锅铲,秀兰也有一个大漏勺,只有颜氏,其实是最早放倒张夫人的,却只有一把子芹菜,这武器经九奶奶祝氏过手,还不知去向。

    冯妈妈洗短棍,陈妈妈整理打乱的扫把,若荷格格的笑:“这铲子几时断的?秀兰则对着手中漏勺满意:“前街上的东西真是结实。”颜氏手中什么也没有。

    她就伤,都没有多少。

    见吕氏和杨氏互相揉伤,祝氏手中还有一个打烂了的菜篮子,颜氏更和她们吹不下去。自己有什么可吹的?

    还把饺子馅弄没了,害得一家子人中午现买菜。卖菜的在两条街外,也被吓跑。好容易敲开一家门,人家抬头一看:“我的娘呀!”是害怕才卖给萧家菜。

    颜氏就不吹,只在心里一遍遍沉醉七爷救自己。热茶泡好,被窝自己暖好,强撑着不睡,所幸七爷萧执回来得早,颜氏欢天喜地起来:“你喝茶吗?饿吗?还给你留几块点心,少夫人给我们的。”

    “嗯,”萧执满腹心事,在想大表哥明天带表嫂进宫去,他在宫门外负责接应。有一队私兵五百人混进来,听萧执调度。

    萧执觉得血都热了。

    在京里,天子脚下,宫门外不出一里地接应?什么皇权皇子全是狗屁。大哥说了,为黎民福,则保皇权;浊水一摊,则清污泥。

    他们不是战战兢兢带兵的人,而是历经数代,根基粗壮的人家!几代皇帝想过削兵权,还没有动作,就萧家斗张家,张家斗萧家,再把朱雀军搅和进去,眼看要乱,先安抚!

    这一摊子事太大,不是本朝收拾不了,前朝也一样。

    萧护对郡主和国舅还顾忌,就是怕张家趁机和邹国舅一心,少帅也怕收拾不了,那两只联合起来,摊子也大,也收拾不了。

    他要清君侧,就什么也不管了。

    张萧两家是世仇,不过也是凭着数代相争才安然保住兵权!

    到张守户这里要造反,就不管平衡不平衡。

    两家对皇权都数代的闷气!

    邹国舅不闷气,是以后他外甥要即位,不然他也闷气。

    热血骨碌碌如锅上煮开水的七爷,压根儿没有注意颜氏心思。他一把当街接下颜氏,边游走纠缠张宝成,边看颜氏。颜氏是几乎没有伤的人,萧执早就看到。

    白天里少帅等人被拿,留在家里的七爷九爷十五爷都没有心思哄媳妇,这晚上别人哄去了,七爷还是没这心思。

    “睡吧?”

    “给你揉揉这伤?”

    “我给你上药了?”

    伤口上猛地一疼,萧执吸了一口凉气,把颜氏重重一推,瞪眼骂道:“找打呢!离我远点儿!”

    九爷萧扬和祝氏在他们隔壁,祝氏本来还想展示一下打烂的竹篮子,听到七哥这一嗓子,心想算了吧,还是睡得好。

    但是睡不着,祝氏就一遍遍回想白天打人,心中突突的发痒。一品夫人?还不是被自己压着打。

    她得意不下于杨氏。

    听身边丈夫半倚床头一直不睡,祝氏也不问他。夫妻两个人目光炯炯,一直到三更后,才各自入睡。

    少帅和十三,缠绵悱恻肯定大于别人。

    慧娘着一件鹅黄色小衣,眉带轻愁,伏在萧护怀中黯然不语。她几次要说话,被自己丈夫堵回去。

    “那老妈妈……”

    萧护用自己唇舌堵住。

    “你真的不担……”

    萧护再深吻一回。

    十三就自己忧愁,听自己丈夫耐心交待见驾要注意的礼仪。他一句一句的解说,细心到什么样的宫人赏什么东西都想到:“忽然出来一个宫女,这事情也常有,银包要没了怎么办?手上多戴几个戒指,去一个给她,不简薄她也喜欢。”

    慧娘又想落泪。

    终于可以面圣要赏赐,但是舅母到来不能相认,慧娘的心被割得碎碎的。只有抬头见到少帅眼中的关心,才感觉一块一块的重新在拼凑。

    近乡情更怯。

    慧娘心中时时存在的压力终于爆发,她“哇”大哭了一声。萧护慌了手脚:“是怕吗?”慧娘隔着泪水捕捉他表情:“你可知道……我是谁?”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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