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欲拒还迎，似紧还松

    明曦不知道他不坐下，在这里怎么开始说悄悄话。这一大堆的人都在下面瞅着，她的小脸儿不禁浮起绯色。她本是情急，可在别人的眼中，却分明是情话缠绵所致，皇后微斜眼波，秦贤妃玉佩上的缨络已所剩无几！

    “皇上，你将明曦置于此地，只怕明曦日后不得安宁！”明曦不禁情急的低声道，已是薄怒急切，偏又无奈于人前，况且他是国之君主，正做出一幅情深意长的样子给人，明曦只觉得脊背已是汗湿内衫。

    “朕就是让人知道，朕要如何宠你！”皇甫烨却似搞怪的小孩子得逞一般，唇角含笑，眸底尽是得意。

    明曦不禁讶然。虽然在她的面前，皇甫烨鲜少做出威严的样子，皇家的风范不过是自骨子里透出来的，更加上她自知身份，绝不做逾越之事，两人亲切有余，却极有分寸。今天他却步步紧逼，明曦真想揪了他玄色龙袍的衣领，质问他这般戏耍于她，是不是很好玩？

    可是她不敢，也不能！

    母亲自被关入凝阴阁，身体每况逾下。虽然被新帝安置于清思阁妥善照料，明曦却也是时时小心。生怕哪日惹恼了皇上，她们母女恐怕连凝阴阁都回不去！

    明曦眸波一转，展颜一笑，皇甫烨只觉眼前丽颜如花，却又比花娇艳，媚眼如丝，明曦已驯顺地拜倒在他脚下，“皇上请入座！”

    皇甫烨未动，只是眼底闪过凌厉之色，对明曦之意未明。明曦却似嗔怪般扯一下他龙袍的袖角，低声软语，“皇上，坐嘛！”

    龙座之下有个脚几，因龙座本就极为高大，这是让皇上踏脚之用。皇甫烨突然轻笑，面色温润如初，施然坐倒，却顺势将她一揽，她便倾坐在脚几之上，半个身子都倚靠在皇甫烨的腿上。

    明曦瞪大眼望着皇甫烨，却见他淡然对孙福生命令，“开始吧！”

    孙福生转身，朗声叫道，“开宴……”顿时宫女太监如流水般鱼贯穿梭，将一盘一碟的珍馐佳肴依次传上。

    皇后在明曦坐倒的一刻，脸色顿时白了！而秦贤妃玉佩上的缨络也终于一根不留！

    皇后缓缓坐下，其他嫔妃面色阴晴不定，各怀心思依次落座，唯有秦贤妃死死的盯着皇上脚下的明曦，粉面如霜，银牙暗咬，最后一个重重的坐倒。

    皇后毕竟是一国之母，能有今天不只是靠自己的丈夫从一疆亲王变身一国之君，亦是有些手段。尽管皇甫烨这个举动已经突破了她的容忍底线，但是表面上她的神情不过几秒即复平和，只是眼光在明曦和秦贤妃的身上来回之次，便又是母仪天下的尊崇之姿。

    明曦只是几个转念，便知今夜皇甫烨摆明了不会轻易放过她，这满座的嫔妃，将明曦独独留在身边不算，还险些拉她一起落座龙椅，就算是明曦已经让了一步，还是被这精明的皇上算计。

    他在龙椅上高坐，她斜倚在他脚畔，这是何等旖旎的姿态？明曦立即调整姿势，从侧坐改为跪坐在脚几之上，至少这样，还可以减少一些锋芒，只是能否减弱那些妒恨之意，她也只能自欺欺人，视而不见罢。

    皇甫烨对明曦的动作只付一笑，若逼得太紧，不仅明曦受不住了，恐怕他的目的也不能达到，便是这似紧还松、欲拒还迎的姿势最是引人生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