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过去却说不出什么。
明明是父子,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彻底没了联系,见面比陌生人还要尴尬。
傅尧心灰意冷,越过他离开。
“傅尧。”傅父站在原地,望着沉寂的书房,还是开口叫住他。
傅尧站停,等待他接下来的话。
“傅氏最近……辛苦你了。如果……我有能帮上的忙,你尽管说。”傅父转身看着他比自己还要宽厚坚实的肩背,惭愧、抱歉,各种陌生的情绪涌起。
傅尧低头盯着木板,安安静静的,没有任何波动。
他知道他不过是走个过场,虚情假意的关心不过是为了自己养在外边的情人不被他控制,知道得越多人心就会越冷。
傅尧还小时,即便父母忙于事业从未参与过自己的成长,但他还是觉得自己的家庭是完整的。
可是自从傅母怀上了傅洁莹,傅父开始难忍寂寞开始在外边找女人。
后来傅尧才知道,自己的父亲在江山和莺莺燕燕之间毅然决然选择了后者。
甚至放弃了和傅致远的斗争,甘心委身于他的控制之下,掌管一些没有任何优势的小公司。
有孕在身的傅母还是知道了这些事情,在傅宅打闹了一天一夜。
傅老爷子大动肝火,连夜带了一帮人赶去他安在外头的家,叫手下三两下就把那个家砸得稀巴烂。
后半夜又被傅父被老爷子拖回家家法伺候,打完还不许让人给他上药,直接关进了地下室里。
那时候傅尧四岁,亲眼目睹了自己父亲在大厅被狠狠鞭打的场面。
他被惨叫声吓醒,有些害怕,自己摸索着下了床。
一楼大厅黑压压的全是人头,躺在地上翻来覆去求饶的男人不正是自己好久不见的父亲。
他傻傻地盯着站在地板上的血迹,咒骂声、哀嚎声灌进耳朵,如鲠在喉。
年轻的傅致远坐在一旁翘着二郎腿看戏,敏感地感受到某一视线,不经意般抬头,便对上了小小傅尧的无辜眼神。
傅尧无论如何也忘不了那一刻,平日温和亲近的叔叔对自己狡黠一笑,像是披着羊皮的狼捕到食物后的贪婪狠厉。
傅母突然的呵斥吓了他一跳,“傅尧!蹲在这干嘛!赶紧给我回房睡觉去!”
他瘫坐在地上,抬头看向一身大红丝绸睡衣的傅母,艳丽得惊人却十足的凶神恶煞。
见儿子傻愣愣的一动不动,体内的暴躁因子再次爆炸,一把拽住他的细小胳膊,也不愿意抱起来,就这么用力拖着他往回走。
傅尧被一系列的人和事态度吓傻,没有任何反抗,感受自己的后背擦在地板上,热热的,额头却不停冒着冷汗。
她把他拽进房,一声不吭地撒手,傅尧像个木偶蜷在地上。
卧室没有开灯,朦胧得诡异。
他恐惧,伸手扯住她的裤腿,小声地喊她:“妈妈。”
看着儿子和丈夫有七分相似的脸,傅母忍不住地厌恶起来,踢开他:“闭嘴!马上给我上床睡觉!”低吼完直接离开。
“砰”的一声,什么声音都变小了,他不敢哭,爬上床,拉高被子蒙住头,躲在黑暗窒息的被窝颤颤发抖。